姚堂对于尸骨的身份等信息完全不知情,李希言如何问,他也就毫无顾虑地回答了。
“三日啊……怎么也要几百只吧。”他越说心里越怕,求饶道,“小的销毁虫子……只是怕……怕被怀疑是杀人凶手!李少使,李少使……请您明鉴!小的只是个验尸的仵作,从来不敢杀人啊!”
李希言示意他上前:“你自己数一数你这罐子里有多少虫子?”
姚堂依言打开罐子。
李希言提醒道:“你这里面本来有多少只虫子?”
“两三百……”姚堂一下反应了过来,他感激地作了一揖,“大人明鉴!小的这点儿虫子根本就不够啊!”
“本官知道。”李希言郑重道,“但是,你要知道这虫子只有你有。”
“不不……”姚堂连连摆手,“小的根本不敢确认这虫子的具体数目,这罐子也是人人都能取到的,县衙里的很多人都能拿得到!”
“本官明白。”
李希言从来没有怀疑过姚堂。
他没有动机。
目前来看……这案子牵扯到的就是县衙这本烂账。凶手要么是县衙里的人,比如谢荣,高修。要么是是余绍的故旧。
谢荣圆滑得紧,高修内里藏奸,二人都不是易于之人。
但是……有一个人还活着,并且很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谭氏,孙边的妻子。
只有她,会毫无保留。
“醒了?”
清凌凌的声音让谭氏迷蒙的精神瞬间惊醒。
她捏着被子,迅速坐起,像受惊的兽类盯着声音的来源。
李希言向后退了一步。
“是我。”
“你……是你……”无法接受的现实再一次随着眼前之人的出现血淋淋地摆在谭氏的眼前。
她的夫君,死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一滴滴地滴在绣着鸳鸯戏水的被罩上,泪水滴落,瞬间汇入鸳鸯身下的池水。
李希言没有劝慰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哭得出来,才是好事。
抽泣声一点点变小。
谭氏干哑着嗓子:“大……”
“先喝口水。”李希言不由分说地把一盏热腾腾的茶塞入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