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上了茶点后,群玉褪下手腕上的一支镯子,送给他算作打点。
略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二皇子闻讯而来,甫一进门,一双眼就盯着她细看,“瘦了,高了,但也白了不少。”
他语气是一如既往地亲昵,群玉唇角上扬,同他弯身行礼,“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拉着她坐下,“这般生疏作甚?你我从前在书院不都是兄弟相称吗?”
说完这话,他瞧着群玉如今做回女儿家的打扮,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虚咳一声,“说错话,你别介意。”
群玉微微一笑,“无妨的。当初多亏了殿下相护,否则我只怕是活不到今日。”
听她提及往事,二皇子勾了勾唇角,“左右都过去了,阿玉今日约我,不止是简单同我寒暄吧。”
群玉抬眼,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正事。
左右也只是换些银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当他问到群玉要多少时,却见她脸上露出少有的迷茫。
也不知三千两够不够,母亲留给她的那两个铺子,足足要两年才能赚到这个数。
再多的,她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么些现银来。
二皇子当她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又不好意思开口,“你若实在不够,不想与我借,持盈自然是也肯的。”
群玉摇了摇头,“不必,应当是够的。况且眼下我出现在她面前,还不合适。”
说起来,若非当初在书院里无意撞破,他也被群玉瞒在鼓里。
至于为何愿意帮她遮掩,也是因为二皇子有自己的思量。
听他提起持盈公主,群玉的眼睛也跟着亮了亮,“阿盈她还好吗?”
二皇子抬眉:“好着呢,如今她整日使唤韦三郎,也不大同他吵了,俩人的关系较之从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对欢喜冤家,群玉忍不住勾唇一笑,“那便好。从前公主当我是兄长,怜我孤苦一人,每逢年节都会亲自登门拜访,韦三郎还当公主属意于我,对我不大客气呢。”
“是吗?竟还有这些原由?”二皇子从前并不清楚,只当韦三郎志骄意满,年轻气盛。
闲话说到这里,二皇子徐徐呷了口茶,状作不经意间问起,“离了孟家之后,阿玉又有什么打算呢?”
他似乎并不关心她的计划是如何实施,需不需要他施以援手,反倒是相信他要做的事,没什么不能成的。
“眼下倒是不敢想这些,但总归还是要殿下照拂一二。”群玉说的含糊,但的确是二皇子想听的答案。
和聪明人交流起来就是不费劲,二皇子点了点头,交给她一个令牌,“若有急事,拿着这个来我府上寻管家。”
群玉连忙接过,又同他道了谢,二人就此分别。
却始终不知,自她从角门出府后,就一直有人盯着她的动静。
谢望得知她和二皇子在若虚茶楼见面,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二皇子也是足够谨慎,后来又去听了会说书,瞧着倒是很有雅兴,也不易叫人怀疑。
只是越是这样的欲盖弥彰,谢望越是好奇,她究竟是何身份,又与二皇子在密谋何事。
她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又实在是不安分,放这样的人在眼皮子底下,的确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