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睁开眼睛,睫毛蹭在被子上,眼前一片幽暗。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他浑噩地想。
别再做反派的小弟了,只有死路一条。
——
时间一天天过去,冬过了春,天气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空气清新,鸟叫声明亮。
莫离半死不活地靠在床头,对外界的信息一无所知,每天唯一能接触的人只有江林。
“再忍一忍,你马上就能解脱了。”
中午。
江林准时推开房门走进来,微微笑道。
解脱……不是说他很快就会死了吗?
这种充满羞辱意味的关心刺激得莫离浑身一颤,脸色苍白,死死地咬着下唇,抬头望过来。
眼神阴狠,却由于虚弱没有半点威慑力。
江林端着托盘坐在床边,端详着青年此刻无比厌恶他又无能为力的模样,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是像什么呢?
啊,对了,是兔子。
像以前流浪时,对着其他人张牙舞爪的自己。
江林突如其来地想,莫离以前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像一只兔子,所以才产生那种恶心的变态想法。
可自从上次过后,莫离再也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
他闷不吭声地由着江林粗暴地抓起胳膊,握紧手腕,纤细的针头刺进明显的青色血管里。
血液倒流进软管,又被吊瓶里的葡萄糖液推回血管。
“哗啦”,江林放下他的手,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响。
莫离堪称顺从地承受着这一切,偏头望向窗外。
这段时间的天色很好,阳光熹微地照在草地上,透过树叶,在地面打上斑驳的光影。
空气微微有些凉,但比吊瓶里的液体暖和一些。
江林就这样吊着他一条命,不让他痊愈,也不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