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从宜:“可以。”
赵诚要的画她已经画好了,正好让来宝送端王府去。
之后她就带着惠安,去了冯氏屋子,冯氏正发愁,端王府的人一来她就心里焦躁。端看这段时间杜家门庭若市,她也是水涨船高,在京中得了名声,都说她持家有道,好教养,杜家门风清正。
她是面上好看,但内里也是亏空,出嫁女儿嫁妆实在是难以负担。
见杜从宜进门,她还是笑着说:“小四怎么来了?”
杜从宜也不是来客套的,转身接过惠安手里的匣子递给冯氏说:“母亲,这是小娘去世这一年多,我一直卖画,加上小娘留下的东西,这些给母亲好替我备我的嫁妆吧。”
婚事逃不掉,她也不想挖杜家的财。
冯氏听的皱眉:“拿回去吧,家里再困难,也没有让你掏钱的道理。”
杜从宜也不着急,认真说:“母亲听我说完,我和小娘本流落他乡,得蒙父亲母亲善心收留,才有我的今日。如今汴京举债嫁女的风气愈演愈烈,这些钱将来也是会还给我的,只能算我的孝敬心意,家中三姐婚期已近,母亲只管筹备三姐嫁妆就是。没有嫁女儿,让父母亲举债的道理。”
冯氏见她执着,她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跟着张小娘进门才十二岁的年纪,见了府里的人从来都是静静地,没有惊讶,也没有慌张,看什么都静静的。
她曾和张妈妈还说过,这母女两的来历怕是不简单。
姐妹四个她年纪最小,性格却是最稳妥的,这些年住在偏院里不嫉妒,也不好强,主意正的很。
冯氏叹气,要说多疼爱,也说不上来,但她们母女知恩守礼,从不生事。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张妈妈给她眼色,她也点头说:“那好,我就用你的钱给你筹备嫁妆,不够的我再填上,嫁妆单子等我备好你好好保管,咱们母女一场,也是情分。”
杜从宜也不多言,站起身说:“那母亲忙吧,我先回去了。”
惠安还要回去做绣活,跟着她出门还念叨:“不能再拖了,你但凡勤快些,我也不用这么忙。”
杜从宜也没想到端王府的老太太们这么着急。好端端的把亲事定在了六月。
等人走后,冯氏才打开匣子瞧了一眼,接过吓了一跳,半匣子的银子,加上银票,张嬷嬷目瞪口呆,数落道:“定然是老爷私下里贴补,我就说那张小娘生的妖艳,不是个安分的。可怜太太这么紧巴巴的过日子。”
冯氏还算有理智,呵斥道:“胡说什么。”
张嬷嬷这才闭嘴了,冯氏大略看了眼数目,大约是四千贯。已经比老三的嫁妆丰厚了。
她才说:“不是老爷给的。”
杜良镛的钱是有数的,且都交给了她,官人是什么样的人,她再了解不过了,且两人是结发夫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因为妾室红过脸。
张小娘自从进门,官人就托付给她了,一切银钱都是经过她的手,下发给张小娘的院子里的。
杜从宜这些钱都是母女两自己的私房和赚来的。
张嬷嬷看了眼门外,问:“那娘子,这钱……”
冯氏:“自然是都给她置办妥当。她将来是进端王府的。”
张嬷嬷这才反应过来。“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