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尔罗伊的手上过十招,他可以给雌侍的位置,如果能打败艾尔罗伊,经过视频或直播认证,他可以立刻离婚,此条承诺三十年有效,随时兑换。
十多年,没有虫成功过。
他的雌父也没有活到婚姻的第三十年。
明明是这样一段随便到让每只虫听了都感觉没有丝毫条理可言的婚姻,却仿佛一切顺其自然细水长流,性情张扬到有些太过于强势,甚至可以说是乖张狂妄目中无虫的雄父,在家中也会偶尔向他的雌君张开手臂撒娇要抱。
但是下一秒,他会搞偷袭。
每到这时候,西里安都会习以为常地转身去抱住那颗微微摇晃着的白蛋,避免自己还没破壳的弟弟听见某些锅碗瓢盆被打碎的对战声响因此而受到惊吓,他哼着哄小虫崽睡觉的歌谣,从维尔拉未破壳哼到了如今,也终于养大了那只漂亮的小雄虫。
西里安始终认为雄父起名字的方式很怪,甚至和他的婚姻一样随便无厘头,只是从他自己的姓名中挑出了一个字,然后运用各种字典查看随意组词,不过这也算是独一份的新颖方式。
“我再给你们起个小名吧。”雄父掂起笔指了指他:“你就叫安安或者小安,寓意多好,平安健康,不过你最好和你的雌父一样强大才行,这样才能保护小维尔拉。”
西里安记得自己那时愣了一下:“那弟弟……叫拉拉?”
“……”
“尔尔?”
“砰!”
他的头上被狠狠弹了一下,雄父眯起眼睛看着他,思索良久后才在纸上落笔,他看过去时,是一个缘分的“缘”字。
小缘,缘缘。
都好听。
那段记忆温馨又美好,在西里安的记忆里铺成彩色的画卷,又被风沙吹成灰蒙蒙的颜色,随着雄父雌父的接连死亡而逐渐远去,他作为守护着亲爱的弟弟的羽翼,从未对维尔拉主动提起过往事。
幸好幸好,维尔拉对幼崽时期的记忆并不深刻,否则西里安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他这世上最后的亲虫。
怀揣着过往记忆的哥哥应该用尽全身力气,不论如何也要为弟弟铺一条可以自由活下去的道路,如果他的计划失败,雌父的结局就是他的结局。
“但是我应该这样。”
西里安从台阶上慢慢走下去,雌虫用丝帕缓慢地擦拭着掌心中的伤口与血迹,神色依旧平静,白色衣袍被劲风吹起,飘荡在他的脊背后方,像是一面征战号角下飘扬的旗帜。
“为了你,维尔拉。”
“哥哥什么都愿意做。”
……
……
雪白色衣衫扫过一片齐整的黑色军装衣角,两道高大的影子自脚底投射出去,颜色相杂,西里安脚步微顿,他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点头示意,权当已经打过招呼,正准备挪步前行回去继续进行工作时,距离他仅有三四步远的军雌叫住了他。
“西里安长官,稍等。”
西里安转过身:“三分钟,我的工作很忙碌,刚见过陛下出来,阿莱特斯长官有什么事,麻烦长话短说。”
阿莱特斯看着眼前雌虫那双与维尔拉相似的紫色眼睛,又想到西里安是他心爱小雄虫的亲哥哥,向来有话直说的他也学会了绕弯:“我想,西里安长官走到这个位置应该也吃了不少苦,过程很不容易。”
“并没有,”西里安轻笑一声:“我没什么本事,更没努力过,能得到现在这些,全靠雄父雌父赐予的天赋,不过阿莱特斯长官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兴起关心同事吗?”
政部和军部分割很厉害,别说是互称同事,两方没打起来已经算得上是很难得的和平共处,更何况雌虫体内天生便夹杂着互相排斥的基因,两只雌虫在一起,只会引发各种各样的争斗,除战场上特定的情景之外,雌虫永远都不会有亲密的朋友。
阿莱特斯沉默片刻,道:“西里安长官就当做是吧,关心一下我未来雄主的哥哥,没有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