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长烬忽然覆身而上,掐着少年的下巴抬起来就咬在了他的唇间,突如其来的亲吻像狂风暴雨般猛烈,沈缘被迫打开唇齿,让另一条舌进入他,郁长烬在他的嘴巴里攻城略地,渐渐稀薄的空气把少年的脸颊蒸出淡红的颜色,喉咙间只能断断续续发出几声嘤咛。
“好好地想一想,沈缘。”
郁长烬松开他:“想想你该对我说什么。”
……
……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沈缘侧卧在榻间,抬手摸到窗户,打开细细一条缝隙,任由冷风打在他的脸颊上,把他冻得有些发起抖来,可窗外的雪景显然比室内的温暖要更有吸引力,沈缘坐起来趴在窗户间,遥遥地感知到了隐蔽之处巡守暗卫的气息。
他想起来前世。
郁长烬前世“复活”后似乎比之前要更加疯癫了,他把自己从遥远的朔北捉回来,不由分说地用绳子绑了他一路,绳子这种东西当然不可能完全禁锢他这样的杀手,所以它其实另有用途。
至于是用来干什么的,沈缘怕自己说出来会被封禁,那时郁长烬的精神状态太过于恐怖,以至于让他这样天生对旁人情绪不敏感的人都察觉到了郁长烬的病性疯狂,故而最初时的确没敢靠近他。
可耐不住郁长烬每每入夜总要来与他同床共枕,他的手抚摸过圈在他脚腕间的那只金环,用力地扯了扯,似乎是在担忧它并不牢固,那段时间沈缘吃尽了床上的苦,几乎每日都要被忽然发病一样的郁长烬狠狠玩弄一番才罢休,也因体弱被玩弄到昏厥不醒好几回,害了三两次风寒。
郁长烬太能折腾人,以至于让沈缘误以为这些全都是对他那一剑的报复,可某一次共枕时,郁长烬在他身上动作忽然停下,侧头猛地吐出了一口污血,又用力地捂紧了胸口,面色痛苦狰狞。
沈缘问他:“你怎么了?”
郁长烬没答,只潦草擦去自己唇间血渍,再次握着他那只没有被圈禁的脚腕覆身而上,将他拉入了又一场滚滚浪潮之中,沈缘模模糊糊地流了眼泪,在半睡半醒间,他听见郁长烬低声说了一句话。
“沈缘,再嫁给我一次吧。”
他声音低哑,慢慢地说:“这回,我给你办更盛大的婚礼。”
所以他真正恨的到底是什么呢?
沈缘捏了捏有些酸痛的鼻子,正想要和系统好好地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却忽地听见一声鸟鸣,抬眼望过去,一只硕大的乌鹰穿过天空,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盘旋。
密令?
沈缘脸色变了变,立刻爬起来将窗子完全打开,手指搁在唇边吹了声口哨,却未见那只乌鹰落下来给予他主子的信息,反而朝着不远处的河谭方向而去了。
不对啊,不应该……
如果真的是密令,其实是送不到他这里来的,那边应当不清楚他人在玄冥教才对,如果是……会送到卫家堡!
卫翎!
他脸色一变,当即从枕下摸了把匕首翻窗而出,又小心地避开了暗处巡视的守卫,追随着那只乌鹰而去。
树枝沙沙作响,沈缘足尖轻点,自小道处轻功掠过,震碎了树枝上成团的绵密雪花,远处天空阳光黯淡,天空中乌鹰的颜色便十分夺目,纵然心里知道这或许是郁长烬的一次试探,但假如能够见到卫翎,他也愿意担这个被发现的风险。
河谭碧水表面覆盖着一层冰,有雪花堆积在上面,乌鹰忽然俯冲下落,沈缘追着它,抬眼却见那只鹰落在了岸边一个青衣人的指尖上,翅膀扑棱着慢慢安静下来。
“来了?”
卫翎转身,目光首先落在了眼前少年凌乱的衣裳上,沈缘没有整理衣服的习惯,这一切发生又太过于紧急,以至于郁长烬走时为他系好的带子已经散落开,牡丹纹下露出他满带靡靡痕迹的胸口和肩膀。
“好久不见,小缘。”
卫翎轻笑着朝他走近,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沈缘当即从袖中抽出薄刃,欺身朝着面前的卫翎掠过去,这招只攻不守又险又狠,的确是朝着拿他的命去的。
卫翎却半点儿不见慌乱,待他的刀近到脖颈前,才抬手用力地握住了少年握匕首的腕子,朝后轻一掠身,竟轻易地钳制着他的手,脚尖点过冰面,将人带到了河谭另一边的岸上。
沈缘折手想要挣脱,卫翎却伸手探过来,无视那把抵着他脖颈的利刃,只是不动声色地把他凌乱的衣裳整理好,拉着外裳遮住了少年白皙带梅色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