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沈缘慢慢走入冰冷的湖水中,漂浮着冰块的湖水浸过他的腰腹,郁长烬冻得咬紧牙关不停发抖,却又死死地托着少年轻飘飘身躯不肯叫他沾上半点儿冰凉,明明雄浑内力在他身,只要稍微施展便可抵御寒冷,可他却依旧义无反顾地……将自己埋葬在了湖水中。
“我们回家。”
……
“叮铃——”
屋檐上悬挂的风铃被吹动,郁长烬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混沌之中他的思绪杂乱无章,只记得自己方才做了一场很可怕的梦境,如今再想起来未免未免失笑。
明明他已经重活一世了。
他浴血奋战为自己心爱的人拿到了南疆族的至宝草药,给沈缘解了毒,他们之间的误会早已经说开,沈缘学会了思念和撒娇,他的身体如今也在慢慢好起来,除去裴渡总是三番两次地来玄冥教看沈缘这事,眼见着大家的日子都舒畅了,他怎么又会做起这样的梦来?
难不成是……婚事将近,他紧张了?
“真是……”郁长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对自己道:“临到头了自己出岔子可怎么好?”
他起身穿好衣裳给自己倒了杯冷茶,还没来得及拿起来,一只手比他更快地探过来把杯子拿走了,郁长烬一愣,抬头看见了沈缘俏生生的模样,他轻叹一口气把杯子从少年手中拿回来,道:“你别喝冷的,我叫人去给你煮甜梨汤。”
沈缘道:“我就要喝这个。”
郁长烬见他固执,干脆把里头的冷茶随手泼了,又隐隐约约记起什么事一般回神问沈缘:“你不是和叶莺一同去山下听说书先生的怪谈了么?如今怎么先回来了?”
沈缘没说话,依旧盯着他手中的杯子。
郁长烬轻笑一声:“怎么了?”
“我方才做一场噩梦惊醒,难不成你也进入到里面去,变成这样呆呆的样子了?”
沈缘问:“什么梦?”
郁长烬回避道:“不大好的梦。”
“我废了好大劲才醒过来,这些日子你总听叶莺给你将鬼啊怪啊的,未免胆小害怕,可不能叫你听了也陷入进去,那我就只能心疼了,可幸只是一场梦罢了,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沈缘忽然道:“我没有在你身边。”
郁长烬:“什么?”
沈缘仰起脸:“我已经死了。”
郁长烬皱眉:“怎么说这种话?”
“好乖乖,你可别吓我了。”
沈缘像个木头人:“我没有吓你。”
郁长烬搂住他:“那你是做什么?”
沈缘抬眸,静静地看着他,声音仿佛从千里之外传来:“你怎么知道现在不是梦?如果是梦的话,我该怎么样才能叫你彻底醒过来?”
郁长烬没察觉到不对劲,他道:“不要叫叶莺给你讲故事了,你看现在……你说起这些没完没了,如今怎么可能是梦,我明明已经重来一世了,也拿药救了你,你怎么可能还会死?相必这是上天给我的一次赎罪的机会,不可能是梦。”
沈缘沉默半晌:“你确定吗?”
……
“如果不是梦的话,那我送你的柳环,如今去哪里了?”
郁长烬后知后觉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