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然好笑,轻轻摸了摸肚子,心里想着总算要生了,不然就楚启天天这个操心样,孩子还没生下,他就要累坏了。
“你可要乖些,平平安安出来哦。”何安然看着自己鼓起的小腹,轻声说道。
“我煮了壶羊乳,放在炉上热着,渴了就能喝。”钱婶挎着针线篮子进来,手上还提着水壶。
前两日,楚启又买了两头有奶的母羊回来,担心羊受冻,养在柴房里,好吃好喝喂着,奶水特别充足,钱婶每日早晚都要挤一次。
“晚上蒸一笼奶黄包子吧,不然这么多羊乳一时也喝不完。”钱婶说着,还感叹道,“也不知楚启从谁家买的羊,养的这么好。”
何安然眼神闪闪,笑着岔开话题:“行,多做些,给大哥家送几个,您也带回去给云哥儿尝尝。”
“好。”钱婶也不客套,笑着应下,手上针线不停,正缝着一个小棉帽。这是给何安然未出生的孩子做的。
他们夫夫两个,到底还是年轻,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何安然闲时给孩子做了好几身衣裳,却是等这几日一天天冷了,才想起没给孩子做帽子和厚实的棉袜。
这寒冬腊月的,到时孩子生下,那细嫩的小脑瓜哪禁冻?
于是钱婶便剪了布料开始缝制,正好今日楚启不在,她陪着何安然待在屋子里,身上被火炉烤得暖乎乎的,穿针引线的动作都快了许多。
两人闲聊着天,何安然斜倚在炕上,眼皮慢慢发沉。
钱婶见他有了睡意,不再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只炉子上的一壶羊乳散发着奶香。
过了一会儿,院门响了,了了汪汪叫了起来。
钱婶放下针线去了院子,何安然迷蒙间只听见一声短促的惊呼,接着听见院门被人大力合上,了了的吠叫愈发凶狠,他一下惊醒过来。
“你干什么!”钱婶的声音带着惊吓,话音未落,又听见她痛呼一声,然后大喊道:“快来人啊,救命!救命!”
何安然一下子坐起身,连忙下炕,脚随意塞进鞋里,就往院子里跑。
打开房门,就见钱婶倒在地上,一个汉子手持铁棍,正要向她打过去。
“啊!”何安然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了了就冲上去,跳起来咬到那人的胳膊上。那汉子痛的呲牙,用力一甩,将了了甩了出去,只是胳膊也被扯下一块肉来。
“狗东西!”那汉子骂道,上前一棍敲在了了身上,了了短促地叫了一声,不动了。
何安然猝然睁大眼睛,正要冲过去,那人却动作迅速地转身,一棍敲在钱婶肩背上,钱婶也晕了过去。
这一连串的变故太快,何安然僵在原地,然后就听见两声恐怖的笑声。
他的视线从钱婶身上慢慢上移,看向那个汉子。
那人一头枯发,因方才的动作,杂乱的头发分开缝隙,露出一张脏污得看不清晰的脸。别人或许认不出,何安然却是一眼就知道来人的身份。
何安平!
何安然的眼睛愕然瞪大,微微往后退了两步,眼睛四下看看,没找到能防身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