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抬手接住飘落的经卷余烬,灰烬在他掌心重组成大隋皇朝正在追查的漕银案卷宗,失踪的八十万两官银印记,赫然烙在某个功德箱底层。
向雨田魔幡卷起漫天灰烬,在虚空铺成百里江山图。
图中每处佛寺标记都在渗血,最终汇聚成八个血字:魔佛不死,大盗不止。
他转头望向西方灵山秘境方向,眼中幽冥火暴涨三丈:"苏小子,下次该去大雷音寺烧香了。"
“还不是时候。”苏恒低语,“那秘境不好闯,还得再等等。”
……
大元皇朝。
大都城头的苍狼旗突然无风自动,哲别赤足踩进城墙垛口的积雪里。
“苏恒,本将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他背后蜿蜒三百里的烽燧台同时腾起黑烟,那些烟柱在苍穹之下扭结成可汗金帐的形状,城砖缝隙里渗出的血珠顺着脚踝爬上他赤裸的脊背——那是八师巴被斩首时溅在大元战旗上的帝师之血,此刻正在大元国运的催动下苏醒。
"长生天收不走的人,本将用九幽黄泉来收。"哲别咬断三根染着萨满咒文的箭羽,箭镞刮过弓弦时发出的声响,像是蒙赤行被苏恒剑气搅碎丹田那刻的惨叫。
大都城内十二万座佛塔同时震颤,塔顶镶嵌的夜明珠化作流萤没入箭矢,那是自忽必烈定都以来积攒的香火愿力。
弓弦拉开七寸时,护城河里的浮尸突然全部面朝烂柯寺方向。
这些三个月前还是大元铁骑的汉子们,此刻眼窝里钻出带着龙气的血藤,缠绕着将哲别脚踝与城墙浇筑成整体。
城墙砖缝里传来国运化龙的哀鸣,整座大都城的地基正在以每年缩减三寸生机的代价,将因果全部压在这支弑神箭上。
哲别右眼淌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苏恒的轮廓。
他仿佛看见那袭青衫踩着蒙赤行的头颅、摘走白马寺镇魔钟,钟声震碎大元南境十七座军粮仓;看见八师巴的无头尸身跪在草原深处,袈裟上的刺金经文正被苏恒的剑气逐字剜去。
弓弦再开三寸,大都太庙里供奉的历代可汗金冠同时炸裂,镶在上面的东珠化作流星雨坠向箭尖。
"逍遥境初期也配斩我大元国运?"哲别獠牙咬碎唇间鹰翎,那是他十六岁射落天山雪雕时获得的战利品。
箭杆上浮现出大元版图龟裂的纹路,幽州正在下雨,雨水却是从被苏恒劈开的地脉里喷出来的熔岩;草原在燃烧,火焰里飘着被剑气绞碎的萨满鼓皮。
……
苏恒踢开脚边半截降魔杵,烂柯寺最后一座舍利塔正在他身后缓缓倾倒。
塔身裂缝里渗出金漆般的佛陀泪,落地却变成带着腥味的血雨。
他随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金刚经》残页,纸页上的"无我相"三字正在被雨水泡烂——就像当日白马寺方丈被他斩碎金身时,袈裟上褪色的莲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