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头烂额的送了胡霓去医院又手忙脚乱的封消息,等护士通知胡霓醒了的时候他刚进病房迎面就被打了一巴掌,又被提点了几句,混沌了一早上的脑子清醒了大半。
他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京港。
“蒋或雍干的。”他阖了阖眼,难得生出一点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和疲惫,“你就非查不可,你三叔的事就是个警告。”
“你奶奶也被气病了,就算是为了你爸,停手吧,算二叔求你了,你的弟弟妹妹们还要上学还要生活。”
“弟弟妹妹?”纪眠之站起身,眉头皱的很深,口吻讽刺,热水杯被带倒,洒在厚重?的毛衣裙上,温热过后是冰凉刺骨的水意,她抬头,字字珠玑,“你们把?我爸推出去的时候有想过我和我妈吗?我们不用生活吗?!”
“停手?”她身体起伏的厉害,脸色煞白,坚定的一字一句说出口,“我不是我爸,我没承过你们纪家的恩,我就是要毁了纪家。”
“麻烦纪先生转告胡女士,我要让她亲眼看着纪家是怎么不复存在的。”
纪鹤山没想到这个侄女这么倔,什么法子都行不通,默声半响拂袖走?了。
等到沉重?的闭门?声闪过,纪眠之才?垮下肩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力闭了闭眼睛。江凛什么都没说,抱她上楼换了衣服,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然后一路开车去了秦知珩那。
蒋家。
一缕白烟飘在半空,蒋或雍把还冒着红光的烟蒂用力碾灭在烟灰缸里,神色不明的听?徐成周汇报。
“估计没谈拢,纪鹤山从悦庭出来到机场,一路的电话都没停过,一直在联系我们的人。”
徐成周顿了下,“江凛带着纪眠之去秦知珩那?了,秦家那?边我们估计插不了手。”
打火机被人攥在掌心里,红蓝的火苗一次一次窜出来,蒋或雍轻点了两下桌子,“秦锋咱们插不了手,他大儿子和那个儿媳妇能。”
“你派人去做,盯死他们,长津那边一丝一毫也不能漏。”
他笑了笑,明明那?么儒雅的一张脸此刻却显得有几分阴森可怖,至于他,找个时间好好跟纪青寺的女儿聊一聊。
今年京港的天冷的的格外晚,许是人心惶惶的,连初雪都迟了。
已经进了十二月,纪眠之外出的越来越频繁,距离纪向亭出事已经快半个月了,她收到过胡霓的一次电话,绕来绕去总归是劝她松口,她眼都不眨的把?电话挂掉,联系方式拖进黑名单。
天气越来越冷,她今天要去君合找博昭然办点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最近出来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有时候是在超市,有时候是在去律所的路上,就感觉有人时时刻刻被盯上了一样,脊背发凉。
地下车库黝黑不见五指,她怕蒋或雍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在公司楼下的停车位停车,乘了一班人最多的电梯拐进博昭然办公室。
工作日博律师依然?在加班,自从前一阵的怀孕乌龙水落石出后,工作更拼命了点,加班到深夜,案子一个接一个,都快成了法院常驻嘉宾,一周七天有三天是去检察院查卷宗的。
纪眠之把?包随手一放,往靠窗的沙发上懒懒一坐,托着?腮搅着?咖啡,紧皱着?眉头,没什么预兆的问了一句,“你最近感觉到有人跟着你吗?”
话落一瞬,博昭然?脸色一凛,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反锁,然?后坐到她身边,小声问,“也有人跟着?你?”
“也”这个字就很灵性,纪眠之扫视办公室一圈,总是觉得哪里不踏实,不敢大声说话,于是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敲字,看过之后就删,两个人就这?么无声交换了一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