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都未见到容惟,只每日给他递了信,说是落雨无法前去作画了。紫锦传完话回来禀报,每次容惟听了,只是淡淡地“嗯”一声,一丝别的情绪都无。
“铁石心肠。罢了,明日便能同游灯会了。”贺之盈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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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贺之盈由医师换了药,伤口太深,她身子骨一向不太好,将养了几日,配合容惟送来的药,如今才初初结了痂。
贺之盈按着臂上伤口,已不复先前那般疼痛,女娘轻轻叹了口气。
紫锦正小心伺候着贺之盈沐浴,谨慎地避开伤口,听她叹气,柔声安慰道:“娘子这伤在右臂上,留了疤痕也无事的,平日里瞧不出来。”
贺之盈愁道:“虽是如此,但我每次看到总会难受不已。”
“娘子不是有徐公子送来的祛疤膏吗?徐公子的药很是金贵,没准娘子用了,一点儿痕迹都留不下呢。”
女娘叹道:“但愿如此吧。”
待得梳洗完毕,穿上昨日选定的藕粉衣裙,梳好发髻,带上首饰,一身叮铃咣当地准备出门时,正是暮色时分。
“娘子,表公子已至东门等候娘子了。”紫锦进房来报,彼时霜云正给贺之盈佩戴好香囊。
倒还挺守时。
贺之盈拿起那盏海棠缀玉兔的灯笼,灯笼已由霜云提前点好了,莹莹暖光透过灯笼纸,在夕阳余晖下颇显温馨宁静。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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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海楼离府中东门很近,贺之盈带着紫锦穿过府中假山,亭台楼阁,行得半柱香不到便可到达东门。
还未行至东门,贺之盈就看到了那站在东门外的颀长身影,她看了眼他的腰腹,那日他受伤并不严重,想是已经大好了。
那他的腿脚呢,若是将养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就要启程回京了?
思及此处,贺之盈玩兴熄灭了一小半。
“表兄。”
容惟回身,定定地望着她的脸道:“表妹出门果然还是这般费时。”
贺之盈脸上浮起两片云霞,嘴上仍不服输道:“我与表兄约好了酉时,现下刚过酉时,我也不算太晚吧?是表兄来得太早了。”
容惟嗤道:“是我的不是了。”
“怎敢,表兄,那日你绘的灯笼打好了。你瞧着好看吗?”说着扬了扬左手提着的灯笼,海棠花绽放,其上的玉兔活泼。
灯笼散发出的柔光顺着女娘的动作缓缓地移到了女娘精致的小脸上。
暖黄的灯光照耀下,明媚的少女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一双杏眼流光溢彩。
容惟喉头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