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拓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应道:“好,孤学。”
这一应,直接把自己推入了数十年的水生火热中。未然说一不二的性格,注定他连反悔的机会也没有了。
第二天,未然便为他整理了一套完整的体修之法。
晨起吐纳练气半个时辰,晚上体术修习两个时辰。平时无论坐、立、行、睡皆有固定的严格要求。比如坐只能虚坐,力在下盘;行走时,步伐必须统一,不能慢也不能快;四肢腰身捆以铁石,除沐浴之外,不得取下……诸如此类。可以说,他随时随地都在锻炼肌肉、骨骼、腕力、指力和全身协调性。
“看起来亦不过如此。”赤拓不以为意地评价,但很快他就尝到苦果了。
看似简单的动作,练习起来却异常困难。
开始的几个月,赤拓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被折腾得欲-仙-欲-死。更让人抓狂的是,每当他刚适应了一阶段的锻炼,未然便会提升难度,不断考验他的极限。好在他在武艺方面确实天赋异禀,对痛觉的承受力非同寻常,竟咬牙挺过来了。
只不过他天天在心里痛骂未然,这也成为了他修习体术的动力。
昌伯等人很快便发现赤拓的不对劲,食量增加,脾气见涨,还总是一副吃坏肚子的扭曲表情。
每每问及,却都被敷衍过去。几次之后,大臣们也不再多问。
这天晚上,未然又训掉赤拓半条命后才把他放回去休息。刚想离开,突然一个促狭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传入她耳中:“没想到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留在此地与一个凡人耍乐。”
未然神色一凛,猛地转身,赫然见一名陌生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不足二十步的地方。他身着藏蓝色长衫,剑眉凤目,一头红褐色长发,额间绑束着一条黑金织带。双手随意交叠在身后,面上带笑,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神君追敖!
未然的瞳孔收缩,浑身紧绷,暗道一声“不好”。追敖正是当年围捕她的众神之一,实力强大,绝非她可以抗衡的。
莫非不久前出现在幂娑的那名神人便是他?他难道一直不曾离开?
惊异片刻,未然又逐渐恢复平静。事已至此,惶急无用。
追敖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她一番,笑道:“没想到你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叫……未然?”
“神君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未然冷淡道。
“呵呵,你怎知本君不是来找你叙旧的?”追敖撩了撩自己的织带,缓缓向她踱了几步。
未然只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向她袭来,周围的树木是静止的,但地上的石子却微微颤动起来。
“追敖,此乃下界,收敛你的神气!”未然喝道。
追敖哼笑一声:“这些凡人也值得你费心?”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未然没兴趣争口舌之快,直接问道。
“你猜呢?”
未然面无表情道:“你若不想说便算了。”
“啧,真是没趣。”追敖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淡淡道,“那你做好被我收服的准备了吗?”
“你收服不了我。”数千年在神界都没有人可以收服她,更何况是在这拥有法则制约的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