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庵堂似乎香火不怎么旺。
供品有些寒酸,供桌上只摆着两样素点心,一串颗粒稀疏的葡萄。
且像是放了有些日子,并不如何新鲜。
就不知是庵中的姑子们不尽心,还是实在是手头拮据,整置不出更好的东西来呢。
燃了香退后一步举着揖了三下,林幼卿上前逐根小心翼翼地插进香炉中,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叩了个头。
想了想,她手探进袖中自空间取出个荷包来,松开系带抓了一把铜板,微侧着头,饶有兴致地把铜板一枚一枚地塞进供桌前面的功德箱内。
这副神情十足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在玩着什么有意思的玩意一般,无比地欢悦与认真。
铜钱撞击的清越之音,在空寂轩敞的大殿之中悠然地回荡开来,和着身后的潇潇雨声,听起来竟格外动听,教人着迷。
在自娱自乐般的沉迷中,林幼卿投完了一整个荷包的铜子与银角子,约摸有一两多银子。
算是借菩萨之地避雨的谢银吧。
也是为林阿奶祈福,望她早日康复。
天色又暗了一层,雨依旧淅淅沥沥地落着。
还了药酒,桂香又进了趟厢房,出来见林幼卿在大殿拜菩萨也不去打扰,抱着药包往后院借地方熬药去了。
只是,她还未进灶房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遂止住了步子。
“……瓮里拢共就余下两升米了,且不够咱们吃两顿的,前院又一下多出那些人来,这晚饭倒教咱们怎么做好呢?”一个声音无比焦虑地询问着。
屋里安静了片刻,话音又起:“阿弥陀佛。无妨,这米都淘洗了熬成薄粥,再去后园摘些时蔬回来做两样小菜,再添些腌菜也就有了。
“这些施主们既是出门在外,多少也会带些好存放的吃食。虽是慢待了客人,却也只好这般了。”
这应答的声音却是迎她们进门的那位老师太,自若中缠杂了些许无奈。
桂香想起方才所见,觉得师太的话不错。
在这里避雨的瞧着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这样的人家最是讲究不过,不说别人,单就她们屋里那对母女,出门在外,杯碗碟盆点心茶水就一样也不差。
想来晚上不吃也不会觉得饿。
出门向来喜欢轻车简从的大小姐,这回也随身带了些包子,等会借这里的锅热热,或是配着热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