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如今的状况,韩九兮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躺回了软垫上,有气无力地对着外头的墨北道:“走吧,咱们不是还赶时间么?”
墨北方才也隐约听见闻棠的那句「狗官」,顿时就愤愤然了起来,越想越生气,连眼眶中都含着些泪花。
如今乞儿都能这般口无遮拦地骂他家大人,这都是什么世道!
他一边驾车一边听着车厢里韩九兮的咳嗽声,哽咽道:“大人,您原先何时受过这般侮辱?都怪那妖妇……!”
“慎言。”
“是,大人……”
墨北也惊觉失言,赶忙打住话头,可言语间还是带着些哭腔。
待二人的马车总算是到了刺史府后,墨北小心地将韩九兮从车厢里扶了出来。
可当他们一踏进大门之时,墨北那不争气的眼泪又险些掉了下来。
“大人,这哪里是府邸?!分明是个闹鬼的破烂宅院嘛!”
新刺史上任,不但无官员迎接,他们面前的这所谓刺史府也门厅破败,屋檐下挂满了蜘蛛网,也不知是多久没人来过了。
上任刺史早在数月前就已然接到了调令,可一般情况下,也需等待新官上任,交接了事宜后才会离开。
可如今看来,他这是一日都等不及要逃离此处啊……
“罢了……去收拾下行囊吧。”
韩九兮挥了挥手,径自朝着刺史府的中堂走去。
颠簸了一路,他只觉得头晕眼花,也顾不得此处一片残败,只想着寻个床榻好生睡上一觉。
墨北眼睛红红地将马车拉到耳房边卸下车架,又返身去车厢内取了行李准备安置。
为了赶时间,他们的箱子都还跟着后头的车队慢慢朝着鹤邺而来,他们的这架先行的马车中……实在是无甚可收拾的。
将包袱放下后,墨北赶忙往院中那唯一的一口大缸而去,想着好歹生火烧个水,给韩九兮泡些热茶吃。
可当他拿着瓢往里头一瞧,却发现那缸里仅剩的一些水中竟淹死了一只耗子,一股股恶臭从里头散发出来。
墨北整个人都不好了,站在院中就开始抹泪抽噎。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如何能这般对待大人……嗝。”
“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