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鬓角青。筋冷不丁一跳。
屋外有人磕绊到槛子上,闷咚了声,房门拖曳着长长的咯吱声,轻轻“哒”得声彻底合拢。
在那些动静里,崔兰因抿着唇忍笑,用胳膊肘勉励撑起身,颤了颤,又倒下,试了几次,嘴里呜咽,“呜呜呜,好疼,不行——不行——”
若不是萧临自个眼睁睁看着,光听女郎嘴里嘟囔的这些话,都要怀疑是他在做什么暴行欺。虐她一样。
崔兰因一边小动作一边没停嘴,哼哼唧唧的声音像只小猫爪不轻不重地挠着人。
萧临听不下去,想叫她住嘴,可涌到嘴边的字眼都不是那么合适,他更担心她会乘风起浪。
崔兰因不是一般的女郎,她的坏心思都快从压不住的嘴角溢出来了。
于是萧临微眯起眼,一气呵成把她按下,并捂住她的嘴。
动作很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崔兰因被按在床上,嘴也给捂着,只有一双惊诧的眼睛睁得圆溜溜,黑亮的瞳仁清晰地照映出他“强压而下”的巨大阴影。
萧临见之,心错跳了一拍。
他不愿恃强凌弱,本该立刻松手,但不知道为何,手没有动,心中还生出个阴暗的念头:这是她自找的。
崔兰因在故意惹他生气,他知道。
他这么做也并不是因为生气,只是不想她再继续发出那些声音,言语没有动作来得快和方便,方法可能不对,至少她现在乖乖安静了,不是吗?
萧临的呼吸不知不觉重了些,但很快他就宛若无事收回手,连声音都恢复清泠幽冷。
“抱歉,午时我再过来。”
留下这句话,长公子告辞而去,徒留崔兰因呆愣躺在床上,半晌才眨了下眼睛。
陈媪进来时,崔兰因裹在被子里,像只被打湿的小鸟垂着脑袋,身子微微发颤。
她心一咯噔,顾不得许多,上前相问:“娘子,长公子刚对您做什么了?”
崔兰因抬起脸,她不但脸颊酡红,眼睛里也盈满泪雾。
难道是长公子不满娘子,做出了什么粗。鲁之事!
陈媪心都要碎了。
崔兰因捂住胸口,像惶恐又像是激动,呜咽道:“傅母,我刚刚心跳得好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