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其他人,他是绝不可能轻易把剑递出,更何况还是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
西门吹雪也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万梅山庄看起来与自己太像了。
他的冷冽,他的尖锐,白衣仿佛带着风霜,红梅犹如鲜血般热烈。
哪怕他不是万梅山庄,也应该是个绝顶的剑客。
这样的人,天生就该习剑!
这是他苦寻不得的对手。
更何况他极有可能就是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的手很白,在这样幽深的夜里,他的白堪称冷寂,与乌鞘长剑对比鲜明,甚至有些刺眼。
他拔出剑,从剑锋到剑柄,逐次看过,爱不释手地捧着它。
万梅山庄说:“不知为何,我一见到你便觉得亲切。”
西门吹雪:“因为我们已经相处多年。”
万梅山庄蹙眉,摸摸乌鞘长剑。
西门吹雪已深觉愧对他:“你可有哪里不适?”
万梅山庄:“没有。”
西门吹雪:“你一直孤身在此地?”
“这里很好,你看,在这里可以看到山庄内的一切。”他指着下方,仍旧亮着灯的位置,“下面的人抬起头,也能看到我。”
西门吹雪:“是。”
万梅山庄问:“那间房里居住的人类是谁?”
西门吹雪:“是我。”
万梅山庄看向他。
“那是我的卧房。”西门吹雪道,“我自幼便住在那里,至今已有二十余年。”
“你是谁?”
“西门吹雪。”
万梅山庄微微弯起眼睛,明亮的眼中盛满笑意,“我喜欢这个名字。”
西门吹雪被这句话轻易地安抚。
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依然对自己存有善意,下意识地感到亲近。
他问万梅山庄:“我该如何称呼你?”
万梅山庄:“你也可以叫我西门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