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薇正在打电话,而我站在门外,整颗心如坠冰窖,浑身都开始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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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薇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在说,可言语里疲惫的无力感却让我不知所措。
电话那头传来朋友的声音,[幼薇,陆尘对你很好。自从你生孩子以后,他为了让你做事业,一直在家照顾孩子,成了全职丈夫。你别想太多了。]
沈幼薇沉默一会,[对,他确实对我很好。所以我才觉得我对他的感情更像是感激,可五年过去了,再重的恩情也该还清了。]
对面沉默了,沈幼薇缓了一会又开口:[况且,我有了更好的选择…]
我脸色苍白,再也不敢听下去,仓皇离开。
我呆在厨房里,看着玻璃窗倒映的自己,系着围裙,眉眼与当年的少年并没有太多差别。
明明相貌未曾改变,为什么感情会变了?
我回想刚见到沈幼薇的时候,她因为家境不好,总穿着带有补丁洗的发白的校服,寒冷的冬天,她也只能穿着单薄的板鞋跑操。
家庭的重男轻女,和学校里的孤立霸凌,让她内心极致压抑。沈幼薇自尊心很强,别人的怜悯对她来说,比施暴者的白眼更让她难受。
所以我很顾及她的感受。高三那年,她被家里人抓回去结婚,那是我第一次奋不顾身从县城的学校,一路踩着自行车去到乡下。
一路颠簸,我摔下来无数次,可我不顾伤痛,依旧发了疯似的骑着车往沈幼薇家里赶,我只知道,早一分钟,沈幼薇就多一分希望。
我赶到的时候,搅乱了这个荒唐的婚礼,在我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学校领导带着乡委会出现了。
经此一事后,沈幼薇彻底和家里断绝关系。
很久之后,我问过她,会不会心里动摇过。
沈幼薇笑着回答,一脸的如释重负。
[他们生养我的恩情我还了,再也不欠他们什么了。我最不喜欢欠人情了,那样会被束缚住,很累。]
那一刻,我明白沈幼薇内心是被压制住的反叛,和讨厌被一切情感束缚,向往自由挑战的。
如今的生活一成不变,让她厌倦。而我和当初她的父母一样,用着恩情捆绑住了她。
沈幼薇也许身体依旧忠诚,每天也会回家,不会在外过夜。
可是,十年的相知相伴,奋不顾身相爱的激情,无数的回忆点滴最后都成了……感激?
我苦笑,这样的婚姻真的该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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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饭桌上,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