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昧看向他,眼神黑透:“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梅五不自然地低下头:“某不清楚。”
昭昧再不说什么,梅五却欲言又止。昭昧看过去,他才说:“您刚才出刀的动作非常漂亮,不愧是将军的——”
昭昧打断:“别和我提他。”
梅五闭嘴。
昭昧说:“我们怎么出城?”她说:“你刚才喊了我公主。”
梅五怔住,脸上现出愧疚:“是某疏忽了。”
昭昧自顾自地说:“公主逃出皇宫,他们会封城吧。”
她的声音平稳得乏力,所有情绪都抽空了,只剩下波澜不惊的陈述。
远处,天光微亮。漫长的夜晚结束了。
白日里,梅五找到落脚的地方,昭昧和李素节留在房间,他带着人出去打探情况。
李素节仍在昏睡,偶尔惊惶地喊几声“公主”,昭昧就握住她的手。
另一只手取出母亲送的那根簪子。
簪子平平无奇,相比父亲送的那些镶金嵌玉的发饰,它就只是根簪子,散发着淡淡木香。昭昧摸摸头上,零星的几件饰品早不知道哪儿去,只有发带仍紧紧地扎起。
她还没到戴发簪的年纪。
把簪子收进怀里,昭昧终于感到一丝睡意,就挂在李素节的床边睡着了。
梦里依旧是那张扭曲的脸。看不清模样,整个人都模糊成一道剪影,像一叶孤帆在狂卷的海浪中翻滚,整个画面都随着血脉搏动,时远时近,像有人在拨动她脑子里的筋,不住地嗡鸣。
昭昧起身冲了出去:“哕!”
她吐了一地。半晌,起身,抹一把汗湿的脸,觉得清风吹在脸上有些畅快,就站了很久。
仔细想来,梦中并没有什么。
只是一个漆黑人影,提着一把剑,一步步走上台阶。长长的台阶永远也走不完,他没有更近,也没有更远,就那么一直一直地向她逼近。她好像目睹重墙倒下来,却不知什么时候会砸在身上。
昭昧洗了脸漱了口,回到房间时,李素节已经醒了。
她支在床上向门口看来,问:“你做噩梦了吗?”
昭昧脸色微白,发梢还沾着水,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在床边坐下,才说:“那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李素节惊讶,又松了口气:“那也不是坏事。”
昭昧说:“但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