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年,秋叶回?来了,将人手和马匹留在远处,独自来见河图。
她们总是聚少?离多,上一次相逢时?,还都是伎子,这一次,一个做了刀锋营的都尉,一个成了北疆的马商,期间不知经历多少风雨,坐下时?,她们相视许久,要从彼此脸上找到当年分别时的模样。都像,也都不像。
时?间改变了许多,但没有改变她们的感情,就那么凝望着,秋叶就忍不住笑起来,笑得身体发抖。
河图也笑了,笑声消弭了那点陌生。她问:“怎么变成了罗娘子?”
秋叶带着点小任性?,反问:“你猜?”
河图无?奈:“我哪里猜得到。”
秋叶自觉无?趣,说:“我不喜欢秋叶这名字,我本来也不叫这名字,后来叫得久了,它也成了我的名字。可谁愿意做什么秋天的叶子,那不是一看?便知道要凋零的吗——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罗……”河图忽然想到什么:“你该不会?……”
“怎么,不许吗?”秋叶挑衅道:“你叫得河图,我叫不得洛书?”
河图好笑:“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洛书这名字,比秋叶好一万倍!”
洛书满意地笑起来:“所以我就成了罗娘子咯。”
河图也觉奇妙,握着她的手说:“原来是你。早知是你……”
洛书问:“是我怎样?”
河图忍俊不禁:“我们还在?奇怪,南下卖马这样的事情,多少?算是秘密,你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告诉了别?人?。”
“当然因为我认得她。”洛书道:“我见到的那个人?,她也是你军营里的吧,从前也是伎子,我见过她,一眼就看?出是你们的人?了。”
河图道:“你想来见我了。”
“是又怎样。”洛书道:“难道我还不能回?来了?”
几年过去,她骨子里那点争强好胜的天真不曾被?磨灭。河图一时?间感慨万千,问:“你怎么就成了马商?”
成为马商,或许不算巧合。
当初和河图分道扬镳,是因为她们追求不同。河图要留下来,为所有姊妹、为共同未来,而洛书选择离开,则是为来之不易的自由。
幼年时?遭家人?抛弃,成为隶臣,后辗转曲府作为伎妾,再沦落倡肆,做了伎子,堪称颠沛流离,实则不过困于一个又一个藩篱。她从没有机会?走?出那道墙去看?外?面的世界,一旦收获自由,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到处走?走?。
这念头是离开河图后自然而然生出来的。
这样想,她也就这样做了,往北,一路往北。
她看?到了不同的风土人?情,见到北方辽阔的原野和一望无?际的草原。她第一次骑上了马,奔驰在?天地之间,立刻就迷上了那样的感觉。
她加入了马商的队伍,后来,成了马商。
洛书说得简单,期间许多困难被?她掩去,只剩下支撑她走?到今天的那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