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有人惊道:“咱们这举着火把都差点踩进去,那几个人躲进来,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该不会就掉下去了吧?”
此话出口,众人纷纷附和?,三言两?语便敲定结论?,齐齐举着火把往悬崖下方去了。
影影绰绰的火光消失在密楚深处,昭昧才呼吸半吐,麻利溜下树冠。跑!
他们往山崖下去了,这是她逃跑的最好时机!
脑中的弦紧绷着,除了逃跑,她想不起?任何事情。
只有跑。
火把照亮的片刻里她重拾方向,向着东方无休止地奔跑。流血的手?指阵阵疼痛,茂盛的灌木划伤皮肤,曾磕在地面救她性命的鞋子磨出了洞,跑进的石子在她脚掌往来翻覆,越来越多。
可?她浑然不觉。直跑到精疲力竭,早穿越山楚见到一片平坦前路,东方墨色的天空镶一道朝霞的锦边,露出熹微曙光。
她摔在了地上。
心脏跳得几乎脱出胸膛。
她撑着地面爬起?,拖着腿脚向前面磨蹭,又艰难地走出一里,那急促得仿佛断掉的呼吸稍稍平复,她倒向了一棵树。
树接住了她,托着她的后背,由她坐在那里。
她屈起?腿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里面。
初时,只是轻微的颤抖,慢慢的变成震动,破碎的呜咽声从咽喉溢出,无可?抑止地宣泄成撕心裂肺的嚎啕。
哭声惊醒了睡意?朦胧的鸟儿,它们扑棱棱地拍打?着翅膀,在天空盘旋环绕,又落回满意?的枝桠,抖抖翅膀,又埋起?脑袋,陷入另一场餍足的好眠。
任凭哭声如何悲切地延续,都再扰不到它们宁静安歇。
而伤心难过?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放空了脑袋不去想,可?那一幕仍一次次浮现眼前。明明那样黑,她却分明地记得那分离的瞬间。
是她松开了手?。
她竟然松开了手?!
本来那么想要救起?素节姊姊,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意?识到自己滑向悬崖边缘即将掉落时,她还是松开了手?。没有任何思考,大脑一片空白,而她就那么松开了曾握得那么紧的手?。
任由素节姊姊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