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昭昧擦净手指,冰冷而果决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自今日?起,限三年之内取缔所有倡肆,一应官员必须以身作则,若有胆敢狎伎者,视作抗旨不遵,一律斩首。”
纵有再?多念头?,此刻朝臣们也不敢再?触昭昧霉头?,只唯唯诺诺,直到退朝散去,有人?还如堕雾里。
昭昧的亲信们早已摸清她?的脾气,从她?压低声音那一刻起,就意识到她?心头?火起,只是后来的事态发展多少还是有些?出人?意料。退朝后,她?们一齐聚在辉光殿,等昭昧更衣结束后出现在这里,钟凭栏道:“陛下心情可?好些?了?”
昭昧没好气道:“但凡他们出现在我眼前,我心情就好不了。”
钟凭栏摊手:“可?总不能全杀了。”
李流景看一眼钟凭栏。钟凭栏立刻拉上?嘴巴,表示不再?说话。
李流景道:“今日?的事情还是有些?突然。”
昭昧道:“很惊讶?”
“嗯。”江流水道:“这几年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我若不杀他们,他们便要忘记我是什么?人?了。”昭昧冷哼道:“你看他们,可?还把我放在眼里!”
江流水顿了顿,说:“也好。”
李素节叹息一声:“可?问题依然要解决。”
昭昧坐在正中,向左右道:“你们怎么?看?”
江流水道:“我不赞同。”
李素节问:“不同意什么??降低婚龄还是寡妇再?婚?”
江流水抚摩着?轮椅扶手,说:“我不赞同以生养子嗣作为女子之德。”
尽管,她?的母亲便是其中榜样。
她?曾征战沙场,也曾立下战功,然而当历史?淘尽渣滓,最后余下的,却只有她?身为贤妻良母而远扬的美名。她?们艳羡她?有那样忠贞的丈夫,终身无妾,只与她?生养,带给她?许多孩子,造就了她?的美名,又艳羡她?有那样忠义的丈夫,即使她?年老色衰而腰身臃肿,依然能坚持不离不弃。
没人?想起她?那健壮的腰身是为了给他生育而逐渐臃肿,没人?在意她?那精炼的身体如何?年复一年地衰朽,亦没人?叹息她?的丈夫常年镇守边关,偶尔回来又很快离开,只一次次留给她?鼓起的肚子和长年累月的家长里短。
最可?悲的是,连她?自己也在艳羡自己。
江流水早便下定决心,不再?走母亲走过的那条路。
眼下,江流水没有提起自己的母亲,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不带任何?理由,但所有人?都?能听懂。
李流景道:“无论我们怎么?想,现实是确定的。”
现实便是,成为贤妻良母,对女子而言仍是最宽阔的路。
昭昧拉回话题:“其她?人?的看法?呢?”
“其实……婚龄的事情,我问过赵姊。”钟凭栏道:“她?说,现在的婚龄于女性而言已经偏早,按女子生育时的情况来推测,至少再?过两三年才算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