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素节之前来向李娘子询问暗鸮时劝说的话?。可李娘子没有答应她。
李素节忍不住道:“您却?不肯交给我。”
“因为你有旁的了。机会该给更多的人。”顿了顿,说:“况且,我也?很惊讶,我只是把她随便养养,她却?长成了这副模样,不是很令人期待吗?”
李素节走?在前往李素舒住处的路上,想?着刚刚与李娘子的对话?,接着,又?想?起了更久之前,李素舒刚回?邢州的时候——正如她当初所言,她付出了五年时间。
那时候,她以为李素舒受尽委屈,心?有愧怍,怨她不该接受这样的安排。李素舒的回?答听起来逆来顺受,可现在再想?,却?满是言外之意。
家族照顾我这么久——为的不正是我的回?报。
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包括我。
李素节不禁唏嘘,又?在沉静中?撇去震惊带来的影响,想?起真正令她不解的疑问。
母亲当真能够交出暗鸮?
纵使李素舒的要求再惊人,母亲对她再欣赏……她也?绝对不是能够放下手中?权力的人。哪怕佛堂隐居,她依然为自己手握权力而骄傲,这样的人,能轻而易举将手中?的全部筹码交出去?
这背后应当还有她不知道的内容。
李素节记下这件事,眼前也?出现了李素舒家的大门。
浮金并不在这里,或者?说,表面看来,这只是普普通通的民居,谁也?看不出暗处是否有暗鸮守候,她们也?并不出现,只有普通的隶臣前来应门,将她们迎进宅院。
李素节是带兵出来的。往日,侍从的职责正在暗鸮,如今暗鸮带着她们的诸多秘密突然离开,她不得不多做准备,即便到李府也?不懈怠,只是出现在李素舒的小门小院处未免显眼,便命她们散开,只带了两人进来。
李素舒该是从暗鸮离开那日起,便期待她到来,李素节进房时,桌上已经放了两杯热茶。李素舒端着其中?一杯,对她笑得温婉,喊得亲切:“姊姊。”
从表面,谁也?看不出这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李素节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先出口的却?是:“你这五年……还好吗?”
“不好。”李素舒答得干脆,转眼又?说:“但也?还好。因为知道是五年,便觉得再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李素节没有问她如何知道是五年,因为心?中?已有答案,可李素舒却?主动说:“到了五年,又?刚好赶上水灾,简直是上天垂怜,连后事都不需要麻烦,水灾里,死了谁也?不奇怪。你说是不是?”
李素舒似乎充满了倾诉欲,滔滔不绝地开口,笑眯眯地说:“多好啊,现在我是个寡妇,从前在李家没有的自由,死了丈夫后突然就有了。再没有人逼我婚嫁,我搬出了李府,也?没人再管着管那。我现在好得很。”
李素节看着她的眼,突然觉得好些话?不必再说,便岔道:“暗鸮呢?”
李素舒的情绪突然中?断,笑得更开:“姊姊想?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