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久听到李凌云的问话忙抱拳解释:“将军明鉴,十天前,我娘为我说了一门亲事,是钿家小女钿小娥,我娘已经让媒人上门说亲了,钿小娥的爹娘也同意这门亲事。”
“可是今天我却听张六在向别人炫耀,说他马上要成亲了,成亲对象正是钿家小女钿小娥,我上前和他理论,他却说我得了妄想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我这个长相这辈子都娶不到婆娘。”
“我气不过,推搡了他一把,他却抡起拳头就朝我身上招呼,我手下的那帮弟兄们见我被欺负,便过来帮忙,张六手下的人见状也过来帮他,两方这才打起群架来的。”
张六怒道:“老子和小娥两情相悦,你却非要横插一脚,你说不怪你怪谁?而且我爹娘都已经准备好了提亲的东西,是你让你娘抢先一步派媒人去了钿家,不然我和小娥的婚期早已经定下来了!”
他说着朝李凌云委屈巴巴道:“将军,我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再不娶亲就要断后了啊。”
李凌云闻言点点头:“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将军,我今年也二十三了。”钱久小声嘟囔。
李凌云:……
他转头问林平和李小山:“营内大龄未婚的将士多吗?”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
林平小声道:“能被选入军营的都是壮年汉子,他们又都是流民出身,很多流民家中只剩了男性和上了年纪的父母,适龄的女子很少,这就导致军营内的很多士兵都没有妻子。”
李小山补充道:“如今整个军营内,怕是有一半的人是光棍汉,吃不饱的时候他们没时间想传宗接代的问题,可现在大伙儿都能吃饱了,每月又有饷银,有了银子却没人继承,这可不就让这帮汉子都急了嘛。”
“如今城内哪家有待嫁的姑娘,他家的门槛就要被人踏烂了,全都是镇东军的亲属在请媒人给自家子侄说亲的。”
李凌云听着脸皮不禁抽了抽。
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军营,要么就是带兵在外打仗,只知道军营将士娶妻困难,却不知道已经这么困难了。
古人不像现代人,他们的思想很传统,传宗接代的观念十分强烈,以前穷得饭都吃不起时没精力想其他的,可现在眼看着生活好起来了,手里也慢慢有钱了,可不就急着想找个人传宗接代给自己留个后,好继承家业嘛。
这可是个大问题,不解决对军队的稳定不利。
只有心中有了盼头,将士们才能安心拼命,争取给后代挣点荣光,若自己连个后都没有,挣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一旦产生这样的想法,人就很容易失去目标,战斗力也会随之下降。这不是李凌云想看到的。
他叹口气,朝两人说道:“关于娶妻的事,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便干涉,但你二人聚众斗殴,引得各自队内士兵也参与进了斗殴事件,影响十分恶劣。按军规,剥夺你二人队正之位,降为普通士兵,各自领二十大板,并罚饷半年。”
两人闻言像个鹌鹑般低下头,闷声道:“卑职领命。”
“本将军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回去处理这事儿,完事儿后你二人再回来领罚,去吧。”
“卑职谢过将军。”两人起身朝李凌云抱拳行了一礼,又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这才气哼哼的转身走了。
两人走后,李凌云又朝着参与斗殴的两队士兵说道:“你们聚众斗殴,情节恶劣,每人领十军棍,罚饷三月,再有下次,逐出军营,永不再用。”
众人闻言皆悔的肠子都青了,却还不得不扬声应是。
李凌云又望向林平和李小山:“你二人身为统帅,未做好监督工作,罚饷两月,以儆效尤。”
两人立正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