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某见娘子们泛舟湖上,便起兴邀娘子们入宴共乐,望娘子们莫要怪罪江某唐突。”说着作了个揖。
“江公子言重了。”贺之盈客气道。
江皠望向贺之盈,笑道:“娘子们楚楚不凡,不知是哪家娘子?”
有郎君上前来帮两方做着介绍,“这是贺家娘子和沈家娘子。贺娘子,沈娘子,这是江家大郎江皠。”
两方正式见礼。
江皠已命人添好席位,立即命下人带二人入座,他回到座首,为二人介绍,“贺娘子,沈娘子,今日湖中风光甚好,甚宜曲水流觞,江某打搅了娘子们摘荷雅兴,若娘子们作不出诗也不打紧,由江某代饮,若娘子们拨得头筹,也可挑样彩头,江某准备的彩头简陋,望娘子们不嫌弃。”说罢对贺之盈二人笑笑。
席间一郎君笑着反驳道:“阿皠,若你都拿不出好彩头,那我们便更拿不出了。”
江皠只是谦慎微笑,俊美的一张脸可令雪融冰消。
沈若真朗声道:“江公子客气了,那便开始吧。”
第一回落在了江皠面前,江皠一向才名出众,作诗于他而言不过信手拈来,席间众人都揶揄道江皠今日的彩头怕是又要带回家中了。
第二回,那酒杯又随着湖水缓缓留下。
接下来竟是连着三回都徐徐地飘到了贺之盈面前停下。
贺之盈见那酒杯又停在她面前,顿感头痛,暗想今日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她于诗词一道并不精通,甚至可以谈得上没有天赋,先前作了两回诗已是掏空她腹中墨水。
她对着那湖中娉婷婀娜的清水芙蓉,当真是作不出一字了。
女娘微微拧起秀眉,一副惆怅模样。
“贺娘子作不出了,阿皠快饮酒。”几个郎君见她支吾半晌,连忙转头起哄起先前说要代二位女娘饮酒的江皠。
江皠无奈对着那些郎君笑笑,利落饮下一杯。
贺之盈愧疚地望着江皠,得来对方一个安抚的眼神。
酒杯又从头开始流动,而后倒是不怎么落在贺之盈面前了,其中仅有几回,那酒盏又慢悠悠地停在已经作不出一句诗的女娘面前。
自然,都是江皠代她饮下罚酒。
见逗留了将近一个时辰,天光中已微有暮色,贺之盈提出离开。
本就是江皠中道邀人入席,他也没有了再挽留的理由,只得送人离开。
江皠是个礼数周全的谦谦公子,令众人继续玩乐,自己亲自来送沈若真同贺之盈。
“那江某便送至此处,二位娘子也莫因江某扰了兴致,望娘子们今日满载而归。”
风度翩翩的公子此刻因着微醺显露出几分风流,面上微红,但话语间见不着一丝醉意,脚步仍沉稳。
贺之盈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江皠替她挡了多回,饮下了不少酒。
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今日多谢江公子款待,我摘了不少荷,若江公子不嫌,我挑几支靓丽的赠与江公子可好?”
江皠注视着面前少女清亮的双眸,今日她一席碧落色,泠泠然,一清如水。
他没有推拒,“那便多谢贺娘子了。”
贺之盈点点头,与沈若真一道走向小船停泊处。沈若真先行上了船,等待着抱荷前去赠人的娇俏女娘。
贺之盈浅笑着将怀中的几支荷花递给面前的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