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琼的眼眸也闪了一下。
看着云衫吃下一块鱼肉,他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以医者的身份提醒傅大海,云衫会对鱼虾过敏。
“张太医,本国公知晓,我夫人在东宫时承蒙你照顾。但现在她入了我定国公府,便是我定国公府的人,就容不得别人再惦记。今日本国公就当你喝醉了,街面上那些胡说八道就当被大风刮走了。此后,再不要让本国公听到你再发酒疯,否则,就如同此杯。”
傅大海慢慢拿起桌上一个酒杯,两指一夹,酒杯瞬间碎裂。
张琼吓得赶紧从椅子上滚下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他面前,“定国公教训的是,张琼,以后再不敢——喝醉酒,胡说八道了。”
傅大海哼哼一笑,伸手扶起张琼,“知道张太医是太医院张院首家的公子,张院首医术高超,品德高尚。话说虎父无犬子,本国公劝张太医,不仅要多学学张院首的医术,更要学张院首的做人。他能做到太医院院首的位置,靠的绝不是喝醉酒胡说八道吧?别到时候,他半世精明,都毁在你手里。”
他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张琼冷汗直冒,“是是是,定国公教训的是。”
他坐在下首只有唯唯称道的份。
而萧云衫耳朵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始终低头吃着鱼肉,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见她快吃完了,傅大海又舀了一碗羊汤放到她面前,“这羊汤最是鲜嫩,你也尝尝。”
他反常的温柔就如同那一大块鱼肉,尽管会令她过敏,但她也只有唯命吃下的份。
闻着那虽鲜嫩,但明显油腻的羊汤,萧云衫什么也没说,拿起银勺小口小口地喝着。
喜鹊终于看不下去了,绕到云衫身边,冲着傅大海福了福,“国公爷,就让奴婢伺候国公爷和侧夫人用膳吧!”
傅大海却推了她一把,“去伺候张太医,今日他不吃好喝好,本国公拿你是问。给张太医换下酒杯,搬上大坛酒,本国公要与他拼酒。”
喜鹊脸一白,看了云衫一眼,急忙为张琼搬上一坛子酒。
张琼看着那粗大的酒坛子,脸色白了白。
“来,张太医,今日咱们不醉不归,本国公再敬你一坛。”
张琼又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费劲地搬起那坛子酒,这才敢抬眼瞟了云衫一眼,这才认命地搬起酒坛子往嘴里灌。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云衫始终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不管傅大海为她夹什么菜,她都一声不吭地吃尽。直到两个男人喝光了几坛子酒,张琼早已像烂泥一般瘫倒在桌底下,傅大海才像满意地哈了一口酒气,二话不说,扯起云衫就走。
“宁老板——”雅间外,傅大海洪亮的嗓音,一丝醉意都没有,“待张太医醒来,请将他送到张府,再替本国公寻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送到张府,就说是本国公送的,给张太医暖榻,必须接受。张府若敢退回来,小心本国公治他们大不敬之罪。”
外面宁掌柜笑呵呵一声,“小人遵命,定国公叮嘱的事,‘春华楼’必照办,也一定会将话带入张府。”
“所有费用明日到定国公府去拿。”
“是,国公爷,你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