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难以入寐。
屋内一片漆黑,沈长梨抱着双腿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发呆。
下午,知道他要带兵出征,她怒不可遏,推开他,甩门就跑出了靖王府。本以为他会追过来,没想她在街上晃晃荡荡走了近两个时辰,他都没有追来。回到庆国公府,她就将自己关在房中,晚膳都没吃。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脑袋炸裂了一般疼,空的让她找不着北。
已经很明确了,老皇帝都已下了旨,由靖王萧衍和定国公傅大海兵分两路南上,大军五日后就要出发。
这一次的南征会带来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婚事是真的要泡汤了。
战争总是残酷的,她与萧衍得过多久才能相见?一年两年三年?几年后,他还是那个他吗?见惯了后世的感情变故,她坚信不仅世事会变,人心也会变。也许到时候他不是他,她也不再是她了。可只有五天时间,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将脸埋在双腿间,静静地等待一个人到来。
想想以往,他每一次的到来都是无声无息,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这份突然,有时候能让她产生一种强烈的惊喜感。就如这次也不例外,直到他站在她的背后,她才感觉到他的到来。
“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她固执地捂住耳朵,气咻咻地声音却飘过去。
萧衍看不到她的脸,却切实感受到了她暴风雨欲来的情绪,她将自己缩成了一小团,就那样无助地坐在黑暗中,让他的心猛地一揪。
他将手轻轻搭在她肩头上,眼眸深不见底,最后只戏谑地调侃道,“谁惹你了?告诉爷,爷去揍他。”
“不要脸!就是你惹得我。”沈长梨扭头,恶狠狠地冲他吼。
臭男人,到现在还装憨卖傻,真是欠收拾!
她知道自己的形象现在一定很逊,可是这世上有哪一个新娘子被放了鸽子,还能有好脸色?明亮的月光映着他沉默的脸,她倏地站在榻上,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个讨债婆似的。
“靖王殿下,你就不解释解释?”
萧衍眸子里潋滟生光,瞅着她,慢慢伸出手勾住她的瘦腰,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阿梨,爷要出征了。”
沈长梨气的喘了口气,黑着脸继续逼问,“还有呢?”
萧衍抿抿嘴,不看她气怒的小脸,直接勾着她的腰将她勾到自己怀里,“阿梨,对不起——”
对不起?难道她想要的就是这句对不起?
沈长梨心里气结不已,直接打掉他的手,力道大的碰到软榻上小桌,上面的茶杯连带着摔到榻上,她连连退后两步,跺着脚。
“萧老九,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屁用?老皇帝的圣旨都下了。你明明可以做到的不是吗?五天后出征,你为什么不向老皇帝提议提前大婚?咱们熬到现在容易吗?现在你要出征,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办?我要等到猴年马月?我嫁个人容易吗?你就不能称了我的心?”
茶杯倒在软榻上,幸亏里面没有水,萧衍深深看了她一眼,抬手又将茶杯拿起稳稳放到小桌上,然后伸后又要去抱她。她不依,使劲推他。他再抱,她再推。他固执,终于抱住不放。她怒极,在他怀里挣扎不已。她像一头受伤的小兽,不停地撕扯着他的衣服,揪住他就狠狠地捶打。
他无奈地叹着气,扣紧她的腕子,将她抱起牢牢地锁在怀里,然后像珍宝似的抱着她坐到软榻上。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声音醇厚却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