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会议室,长方桌,清一色黑皮椅,每个老板面前放着一瓶小泉山和连接同一网络的平板屏幕。
陈祉坐主位,随意靠着椅背,与一侧的周今川相较,倒显得不那么稳重,他散漫惯了,早不拘束于塑造刚正冷肃的总裁形象,睥睨众生的底气与生俱来,哪怕他全程开小差,没人敢说个不字。
这场不大不小的会议里,沈泊闻本该一同前来,但他这尊大佛难请,挂着远程会议,两个最位高权重的少爷,各有各的小差要开。
由于和专业技术相关,有专人详细记录,他们做个旁听即可。
涉及领域过多,不可避免要和国外公司交流合作。
“我下周会去欧洲亲自和他们谈判。”屏幕前的沈泊闻淡淡陈述,“你呢,陈大少爷。”
尾音摇曳嘲弄,判断他不会去。
“一起。”陈祉说,“早就该去了。”
很多项目和事务积压,老交给代理不是办法。
沈泊闻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轻蔑淡笑,“几天。”
陈祉说:“一个月。”
更意外了。
以前全球各地飞,婚后被家里绊住,沈泊闻以为他会尽量避开出差。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泊闻猜到这趟欧洲行,陈祉别有目的,到底是对七年前的事存疑的,打算亲自调查,想借那边的人脉调查,如果不是本人过去的,未必能疏通透彻。
会议结束。
又一阵客气寒暄,各自告辞。
特助从门口进来,无声无息给陈祉递了一张信封。
陈祉跟前的屏幕没有关掉,沈泊闻眼睛尖如鹰隼,“这是什么?”
滴地一声,屏幕黑了。
陈祉没回答,还把通讯掐断。
第二封信接踵而至。
他又成为真正的收件人。
一样熟悉的名字,字迹。
潦草的俄文,中文。
还是不长不短的一行字:
【为什么骗我,邻居的苹果树开花了,你没有接我回家。】
这是哪年写的。
苹果树开花是什么时候。
五月份,早入春了。
从凛冬等到入春,等到春末,不见人来。
她等了很久很久,落空后才写这封信的吧,字迹那么潦草,俄文像一圈圈连在一起的枷锁,被囚于明信片上,如同她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