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帮谁呀。
李峤好笑,“帮你的忙还要拜你为师,这买卖也太亏了。”他摇头晃脑的不肯应。
“不能这么说呀,”宋沂急了,“你想想,你拜我为师,我除了护着你,还能额外教你些人情眼色,你也不想像先前那样做好事反挨打吧,亦或是做了好事被人糊弄,我可知道好几回了。”
宋沂屈起自己的手臂,啪啪啪的给人展示这里的力量:“你要是跟我学了,打两三个小和尚不成问题,再说了,你拜了我不算亏,一进门就是开山大弟子呢,为师我的本领还不是倾囊相授。”
“好好好,”李峤看宋沂脸都红了,生怕不答应就能当场哭出来,权当哄孩子一般道:“既然如此,那我拜了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大了,你拜了我为师,为师就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帮我劝那大夫给你师婆婆看病去。”
宋沂的算盘珠子都快蹦李峤脸上去了,哦,合着他拜了师,还得帮衬师傅的忙。
还在说玩笑话,就听外头有了动静,从门外进来一位穿褐衣白须的老先生来,手持一根竹杖,身上整整齐齐,鞋袜干干净净,没带任何东西就回来了。
宋沂看看他的轻松,再看看李峤那满背篓的药材,心知稳了,这老头蔫坏,给自己找傻苦力呢吧。
她憋下吐槽躬身行礼,恭恭敬敬道:“在下延清县宋鑫,听说老先生医术高明,家母早年患了重病,如今病情愈发严重,所以来此请先生帮忙医治。”
“延清县?这么老远实在难得,只是……”那老人家犹豫道:“我最近正忙要紧的事,实在抽不开身,尊架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先生,”宋沂还要再劝,却见他摆着手就要送客,知道靠自己恐怕难了,咬着嘴呆在原地,好一会才跪下悲戚道:“竟要我黑发人送了白发人去不成,我娘养育我多年,只求老先生发发善心吧。”
可这招仍是不管用,那先生似乎见惯了人恳求,依旧没有回头。
好招用尽了,宋沂只得垂头丧气的起身,路过李峤时心里数着数,寄希望与最后的小花招身上。
李峤好心肠,终于看不过去,忍不住就跟着恳求道:“医者父母心,还请长者看在她为母延请多次的份上,帮忙去看看吧。他虽是富家子弟,却心地善良,老先生不知,前段时日还是他救了我和一个孩子呢。”
看帮了自己好几日的李峤开口,又有宋沂识机赶紧转身继续跪在那里真情央求,老先生这才叹着气道:“好吧,但需得过了这半个月才行,不是老朽推脱,确实是在为人看病,还需半月才能医治恢复。”
宋沂大喜之下连忙点着头,,,别说半个月,半年都行,她娘还能挺得住。
她千恩万谢地出来,摸遍了全身找出几钱碎银,拉着小和尚就塞给了他道:“小师傅,老先生这几日的伙食费我替他出了,若是缺什么只管从这上面花去。”
她看小和尚还要拒绝,只道:“小师傅放心,我这是替里头的人出的,不是先前贿赂你,你只帮忙采买就是了。”
小和尚这才点头收下,一桩心事有了解决的眉目,宋沂整个人都轻松许多,见李峤也跟着出来,她忽的询问起李峤可知监学里苏博士的家人。
李峤闭上了嘴:“背后怎可说人。”
宋沂无奈,这书生好也是真好心,可也真叫人生气,她想了想就故作生气道:“你把我当做那些背后嚼蛆的小人了吗,我是为了家中亲友的缘故,所以才要打听,这里关系一个人的下半辈子,自然要千查万访,你要是心里过不去,你就当是我小人做小事,我逼着你说的,这总行了吧。”
她这话说的李峤连连致歉,而后才道:“我虽不大认得监学里的人物,,可正巧了,我那堂中有位同窗就姓苏,听更夫讲便是本学苏博士之子。”
“正义堂不是才进监的人念的吗?”宋沂疑惑,听苏娘子讲,她那大哥都进了好多年了,怎么还在那?”是啊。”李峤含蓄道:“苏兄注重根基,所以四五年不曾升去别的堂中,先生都夸他是个老实人,没有走邪道,学问也很有进步的余地。”
很好,宋沂明白了李峤的言外之意,但凡一个人身上能找得出优点来,就不会夸他老实;至于进步的余地,嗯……他的学问应该是在堂中倒数的吧。
“那苏老二呢?听说他的才学倒比哥哥要强。”宋沂又问。
李峤想了半日还是摇头,“实在没听他说过还有个二弟,学里也没有比他小的书生姓苏了。况且即便他这个弟弟学问比哥哥高明也无用,苏博士为人严谨,时常在课堂讲述孝经。”
这就难怪了,宋沂恍然,老大是长子,当爹的自然偏疼他些,即便秉性愚钝,恐怕也舍不得放弃,若是老二又有那么些点才学,面对这仅有的一个入监名额,可不就闹了起来。
应家偏偏和苏家相反,只看个人天赋才学。这样看来,这门婚事注定是成不了了。
宋沂想到这里,只替慧表姐可惜,她还以为自己一来便碰见了个好姻缘呢,原来也没有这样的巧,慧表姐的婚事还在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