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进单元门内。
游烈身影一停。
那个叫黎昕的少年,此刻就站在一楼的楼道里。看见游烈进来,他面上划过去丝“果然如此”的情绪。
“我姐说,你只是她老板?”少年揣兜装着冷漠,但声音带着种尚青涩的虚张声势。
游烈见惯了老奸巨猾的老油条们,乍一见这样个连自己真实情绪都藏不住的少年,只觉着稚嫩得好笑。
更好笑的是他自己,即便到此刻,依然对夏鸢蝶身边有着这样一个少年的存在这件事醋意难消。
……还笑别人,幼不幼稚。
游烈心里一叹,淡然也漠然地踏上楼梯:“她和我是什么关系,和你没关系。”
黎昕被他梗了下,有些气极:“你知道我和她认识了多久、是什么关系吗?”
游烈微皱了下眉。
他短暂地开始思考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夏鸢蝶面前是不是也这么幼稚无知,上来就把底牌掀掉。
想了下应该不是,游总顿时安心了许多。
“知道,”游烈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事无巨细。”
黎昕眼神慌乱了下,但还是绷住了:“你调查她?她最讨厌没有距离感的人,你也不怕她知道以后,再也不见你?”
“……”
游烈轻叹。
最后两级台阶,他踏上去,懒恹恹地站在过道里,朝少年掀起眼皮:“她讨厌没有距离感的人,我讨厌冒犯我的人。但你知道,例外是什么?”
“?”
黎昕警惕,面前男人虽然倦懒得看着没有半点攻击性,但就是眼角眉梢头发丝都叫他骨子里本能地觉着威胁。
“例外是,在我跟你一般大的时候,”游烈插兜,勾唇,眼尾漠然锋锐地扬起,他冷睨着少年如漠视,“无论夏鸢蝶那时候每天冒犯我多少次,我都甘之如饴。”
“——”
论一句话的信息量能有多大。
黎昕的脸色变得彻底。
这回离开也更像是斗败了的狗子灰头土脸地逃离。
人走后,游烈在原地停了几秒,他面无表情地转身,上楼去了。
——
游烈陪庚老爷子多少年的磋磨不是白来的,在家里坐了一个小时,就哄得臧奶奶眉开眼笑了一个小时。
到今天夏鸢蝶才发现,原来游烈在陪伴老人这方面竟然极有经验。
品茶种花喂鸟养鱼他竟然样样都能聊得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