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谙习眼底流光一闪,朝她走过去,意味明确地说:“姐姐,我见过女人见到喜欢的男人时害羞的样子。”
慕淳张大眼睛,脑子里对这小屁孩儿胸有城府的惊讶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你和那个男的在一起的时候,和我见过的那些男人女人没有差别,你比她们还羞涩,你那么喜欢他吗?他叫什么名字?”男孩站到她面前,望着她,睁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很天真无邪的样子。
慕淳觉得他这样有点恐怖,记忆中的小野种不是这样的,他乖巧,懂事,会撒娇,会委屈,喊她姐姐时很怯懦,怕她生气,不像现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上却咄咄逼人。
慕淳脖子一伸,眼里写着“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
哪晓得,她这句话一出来,小野种眼周一下就红了,抿着的嘴唇也细微的瘪下去,用那双发红的眼睛看着她,质问她:“你去喜欢一个外人,都不肯喜欢我?”
慕淳看他一会儿,噗嗤笑出来,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更像是嘲讽和奚落:“秦谙习,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不喜欢你很正常不是吗?你在我家待久了,还真把自己当这个家里的人了?”
男孩盯着姐姐,他第一次觉得那张冷清的脸笑得有些面目可憎,他的眼里积蓄着泪水,当着少女笑到有些扭曲的面容一颗一颗滚出来,慕淳仿佛能听到那滚烫的泪水砸在地毯上的声音。
她的表情有些僵硬,可是崩塌的理智已经破碎了。
“秦谙习,你就只会哭。要是哭能解决问题,我已经瞎了!”她眼中霸道,狠狠道:“怎么?你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你妈和你给我家带来的伤害吗?好!秦谙习,你妈秦臻和慕震华,他们那两个狗男女,差点害死我妈!”
慕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几天几夜的。
医院里,哭声和哀求声席卷而来。
医生神情凝重地对小女孩说:“你爸爸呢?快让他来,手术需要签字!”
她记得有人说过,医生没把握时就会面目严肃。
慕淳沉浸在恐惧里,滚烫的泪水在眼睛打转,始终不肯落下来。
“问你呢,说话!”穿着绿色防护服麻醉女医师不耐烦道。
慕淳哭着,小脸几乎被泪水淹没:“他不在家,他没有来,只有我来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医生递过来一部手机:“快给你爸打电话!再晚点你妈就没命了!”
她哭地浑身颤抖,赶紧接过来,抖着手拨通号码,过了很久才被接通。
她第一时间说话:“你快过来!我妈出事了,你快来啊!”
对面的人却沉默不说话。
慕淳掉下一滴眼泪,哭喊出来:“爸!”
“您好,是找震华吗?”接电话的是秦臻,她很礼貌:“不好意思啊,他正在厨房做饭呢,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