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冷不丁传来一声:“因因。”
洛雪烟还没缓过来,隐约感觉床边有个轮廓,应道:“嗯?”
很快,烛火燃了起来。
江寒栖担心晃到洛雪烟的眼睛,只点了一支蜡烛。他回到床边,喂了点水。洛雪烟一直在打量他,眼睛迟缓地眨了两下,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他将挡着眼睛的碎发别到耳后,笑着打趣道:“睡了一觉不认识男朋友了?”
洛雪烟已经理不清自己和江寒栖认识多长时间了,现实一年,幻境十二年,从陌生人到女友到姐姐,太复杂了。她捉住他的手腕,捏了捏,从冰凉的触感里找到回到现实的安定感,她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江寒栖回道:“三天,睡过来了吗?”
“嗯,”洛雪烟想要坐起来,感觉四肢软成了面条,只好懒洋洋地躺回到被窝里,“好像没有。”
掌心的伤还没愈合,她感到胀痛,嘶了一声,翻过手来看。
江寒栖拉过缠着绷带的手,朝掌心上吹了口气,揉了揉指尖,就像她在幻境中曾对他做过的那样。
洛雪烟注视着江寒栖,感觉他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他像摔碎的琉璃盏,碎片的尖利角不由分说地一致对外,如今琉璃盏被粘了起来,虽有裂痕,可拿在手里不会被割伤了。她忽然想起江羡年,试探道:“阿年她……”
江寒栖平静道:“已经说开了。我不打算复仇了,以后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洛雪烟愣住。
江寒栖说道:“等事情结束,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吧,还养一只名叫十五的白猫。”
洛雪烟眼里逐渐迸出欣喜的光,握住他的手,笑眯眯道:“好。”
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关切道:“对了,今安在好点了吗?”
江寒栖摇头:“毒还没解,已经丧失三感了。”
洛雪烟忧心道:“怎么还没解……”
一阵头晕袭来,她难受地扶住额头,蹙了下眉。
江寒栖紧张道:“怎么了?”
洛雪烟放下手,回道:“没事,睡懵了,有点头晕。反派有下落了吗?”
“没有,我觉得他背后的势力不像千机阁……”江寒栖见洛雪烟一脸严肃地听他讲话,不想让她一醒就忧虑,轻轻点了下她的眉心,“怎么净关心别人?”
洛雪烟闭了下眼,睁开一只眼看江寒栖,感觉他似乎有点恼怒,笑着反问:“吃醋了?”
江寒栖顺着误会演了下去,故意耷拉下嘴角:“嗯。”
“我说怎么坐那么远,”洛雪烟拍拍床边,“过来点,我关心下亲爱的男朋友。”
江寒栖拖了下椅子,洛雪烟还说远,又让他把脸凑过来。江寒栖弯下腰,看到洛雪烟撑起了上半身,他只觉得一点温热贴上脸颊,就像是被春风扑了一下,风中的鸟羽轻飘飘地擦过。
暖香淡去,洛雪烟笑盈盈道:“还醋吗?”
“醋,”江寒栖托住她的后背,又把脸凑了过去,“再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