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柳高兴坏了!
他有很多话想跟哥哥说,在铺子里,不说客人的是非,稍坐一会儿,他们就结伴回家去。
陆杨回来了,两个小宝比大人们还高兴。他们小小的,分不清人,陆杨跟陆柳一起抱他们,他们还以为一人一个爹爹,喜滋滋的。
要是谁逗了孩子发出笑声,另一个就会争一争,想要换个爹爹抱。
陆杨也想怀双胎,一次生两个,省事得很。
熬个一年,以后都美满了。
陆柳就把壮壮也往他怀里送,让他沾沾双胎的喜气。
陆杨说:“我还用沾他们两个小的?你过来贴贴我,我俩就是双生的!”
陆柳便说:“那你一定能如愿怀两个!”
陆杨很严谨,“一次怀两个!”
兄弟俩咯咯笑一阵,逗得两个小宝也在笑。
他们摆上了棋盘,下棋玩着,再聊聊天、说说话。
陆柳跟哥哥说了他在小铺子里的尝试和调整,也有他的许多思考。
他是会动脑子的人,从前在家里打转,就会惦记着家人的喜好,琢磨着一日三餐。又善于观察,谁爱吃什么,谁爱喝什么,一样食材连着弄了几次,家人的口味和胃口有没有变化,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现在开食铺,他把食客们当家人,这些话拿来叨叨,陆杨听着唇角含笑。
兄弟俩落子随意,不讲究输赢,就打发时间。两个小宝也跟着抓棋子,往棋盘上放。逗得大人也是笑。
陆柳喊他:“哥哥,你别只顾着笑呀,你说我这样做行不?”
陆杨说:“行啊,我家柳哥儿干得可好了,里外料理顺当,我见了都满意,没什么好挑的!”
陆柳想让他说说,“我听了心里踏实。”
陆杨抓着小麦的手,落下一枚黑子,笑道:“你真的做得挺好的。我开铺面,也讲究细水长流,做长久的生意,不挣短暂的快钱。尤其是食客,像我在县城开的铺面,做食客生意,需要跟他们相处,熟悉他们。谁家有钱,谁家紧巴,谁家有什么喜好、有什么忌口,甚至什么时候阔气,什么时候抠搜,还有他们跟谁家感情好,又跟谁家面和心不和,暗地较劲,这些我都会注意着。客人上门,我自有招待的法子。哪天店里上货,我看看日子,算算价钱,数数常客、熟客,知道该卖给谁。”
陆杨看着陆柳,见他认真听着,继续道:“这些你都在做了,在我教你之前,你就摸索出来了。你是细心的人,也爱琢磨,会疼人。小食铺的经营范围和受众你都抓得准,既然把人当家人,就照着家人的态度来招呼。把常客、熟客,都记住。
“单单说人数,你听着很多,怕是记不住,但你想想陆家屯有多少人?黎寨有多少人?把他们分堆,一下就记住了。以常客和熟客为中心,围绕着他们去织网,新来的客人可以是熟客甲的同窗、邻居、老乡,或者长得像、性格像、喜好像、忌口像,总有一个特点可以关联起来。脑子记不住,就在纸上写着,店里没客的时候翻翻看。店面开久了,就都记住了。”
书生的生意,只得三五年。三五年之后,客人们一拨拨的换。但年年有新的书生来府城,也会给店面带来生机。
这时候就像照顾家中孩子似的,不能太偏心。不能让老食客觉得店主不在乎他们,只想着吸纳新的食客。
陆柳听得直点头,这些他在做的事情,被哥哥再说一次,他知道哥哥也是这样,心就落地了。
他后面又讲了些铺子里的趣事,听着解解闷。
陆杨心情好着。他跟陆柳说:“你别跟长辈似的,把我当个瓷器的端着。我接连遇见好事,哪能心情沉闷?”
陆柳就笑:“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一样呢。”
陆杨说:“你刚怀上的时候,也没愁眉苦脸的。”
陆柳不记得了,没多久的事,回想起来像隔着一层雾,只记得几件记忆深刻的事。
他说:“哥哥,你那时来陪我,我真的好高兴,后来我去县里住,也好开心。我一直怕麻烦,怕拖着你,但你总惦记着我,还带我到处玩。我都记着的。我想着,等你怀上孩子,我也陪着你,带你玩。可是我胆小,不敢带你去外面,我想你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