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柳摇头:“娘没骂我,还说我能干,让我好好看家。”
陈酒撇撇嘴,看样子不以为然,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
春季的太阳和煦,山下微凉,坐屋里不如坐外头晒太阳舒坦。
他熟门熟路,搬个小凳子坐。他带了绣箩来,做些针线活。
陆柳也有针线活做。
黎峰去县里买了纸墨和雕版,裁纸的事交给顺哥儿来办,印刷的事,是他跟陈桂枝抽空干,有空就印一些,印完了晾着墨迹,再去忙,忙完再印。
晾干了墨迹,就把它们成册收拢,交叉叠好,拿算盘压着。陆柳有空,就会拿几册缝。
他们家没人装过书,倒是会糊鞋垫,怕书页散了白忙一场,想着第一批书不多,就拿麻线缝上算了。缝制的牢固,耐看。
陈酒看他缝书,就哼哼个没完。
寨子里藏不住事,尤其还有个大嘴巴姚夫郎看过画册,如今怀上孩子,更是得意,跟娘家嫂子说了,又跟朋友说了,这事满寨子藏不住,大家都知道陆夫郎这里有那种画册。
再说说,发现苗小禾也跟着他们一起看过,交换了好多本,具体有几本也不清楚。
再聊聊,才知道还有别的人也借书看过。
陈酒没看过。
他家王猛也没看过。
他不高兴。
他问陆柳:“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陆柳点头:“怎么了?”
他竟然点头。
陈酒噎住,当无事发生。
又过一会儿,陈酒问他:“你很惦记我表哥吗?”
他表哥是黎峰。
陆柳一听眼圈就红了。
陈酒放下针线,往大山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也惦记王猛。”
陆柳就抬头看他。
陈酒有些烦躁,把绣箩丢一边,也不想干活了。
“这些臭男人真烦。”
陆柳目光又看向绣箩,绣箩落地上,敞口的箩筐里有什么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里面是件褂子,做一半了。看大小和样式,应该是给王猛做的衣裳。
陆柳对他很好奇,他看陈酒是不会好好说话的。有这样一张嘴,平时不得跟王猛吵翻天啊?
他问:“你跟王猛吵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