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手下觉得气氛僵硬,于是硬着头皮发问:“王爷……难道没有什么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林尘人这才语气淡淡地说,“这跟孤有什么关系,那是陛下的麻烦。”
她么?她就该安安静静的,哪怕自己与自己下棋,也省得与林藏烟争执。麻烦。
知道是一回事,掺和又是另一回事。她知道了,但不想掺和,这是可以的,个人意愿。
生离死别,每个人都会经历。
虽作为他们的阿姊,但不想掺和,只想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面对种种变乱,他们该如何取舍。
林尘人屏退手下,自己在幽暗的光下下完了一整盘棋。
她摩挲着腕上手串,望着棋盘失神。
静默中,她隐隐听见有人唤她。
“尘人……”
犹记那年清池旁,他一身碧色祥云装,被进宫赴宴、不满其身份的蛮狠之人推倒在地,脏了衣衫。
他缩着身子,对别人口中的谩骂不辩一词。
林尘人经过,护下了他。
这年他二十八,长得很年轻,仍像个少年。
这年林尘人二十六,整个人充满郁色,虽貌煞沉鱼,说话做事却格外老成。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竟是没人主动移开视线。
“你叫什么?”好半晌,他问。
“尘人。”顿了顿,林尘人答。
两人并肩坐在清池旁,遥望暮色,近看池中涟漪。
“是哪两个字?”他垂着眼,抠了抠手指,再问。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尘人。”林尘人眸色晦暗,幽幽道。
“尘人……”他唤她一声,而后歪了歪脑袋,“为什么不是‘尘土不沾身,坐地叫人看’的尘人?”
林尘人愣了愣。
她自己给自己的名字套了一句哀意的诗,是因为觉得自己就是诗中这般,却没有想过,还可以有别的解释。
她也询问他的名字,他却说:“你就唤我阿四吧。”
他说他是前朝余孽,刘氏皇子,他的母皇给百姓带来太多灾祸,他很想做些什么去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