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子微微仰起头,极为夸张地翻了个白眼,那白眼几乎只剩下眼白,其中的不屑与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努了努嘴,声音中带着几分尖刻说道:“你且好好瞧瞧这个男人,瞧瞧他那副嘴脸。每当有求于人,需要他人为他效命、替他冲锋陷阵、为他排忧解难之时,那嘴甜得呀,一口一个信田大人,叫得那叫一个亲昵。
可一旦对方没有利用价值,呵,你再听听他那称呼,一口一个家伙,那语气变得要多冷淡有多冷淡,要多疏离有多疏离,变脸之快,真让人叹为观止。”
卢大狗用力点头,深表同感:“哎~~~~这便是人性啊,所谓的情谊与尊重,在他眼中根本一文不值,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舍弃,什么都可以伪装,而这,便是这世间某些人交往的真实写照,令人心寒,也引人深思啊。”
孙燚瞪起眼珠子,还没有等他发难,大柱子拖着狼牙棒走过去,蒲扇大手在两个家伙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两家伙身子都在战马上剧烈的歪了一下,扯的战马都往边上踉跄一步。
大柱子迈着沉重而有力的步伐径直走到信田长岸身边,魁梧壮硕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居高临下压迫俯视着信田长岸,似一尊怒目金刚,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伐之气。
信田长岸不得不费力地仰头,方能看清大柱子的眼神。那凶狠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信田长岸的身体,直抵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在这目光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已沦为砧板上待宰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
:“大帅!大帅!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信田长岸的声音尖锐又急促,像个女人。
信田长岸从生死之中走过一遭,第一次选择了懦弱,之后的每一次面对威胁,最初的懦弱便如影随形,似恶魔的低语,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让他无法再生出半点反抗之心。
:“高桑,高桑,他要做什么,做什么?高桑,告诉大帅,我愿意永远臣服于他,永远效忠他啊啊啊~~~~啊~~”随着大柱子伸手,一把揪住信田长岸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大步走向阵外,信田长岸终于开始慌乱的大叫起来。”
他终于明白,至始至终大夏人都没有把他当做伙伴看,只是单纯的简单的利用,如今,自己的价值被榨干,沦为毫无用处的弃物。
他还是没有想明白,他现在不仅仅是弃物,更是阵前的祭祀品。
大柱子一手拖着狼牙棒,一手拖着信田长岸,大步走向阵前,一直走到安平京下,又将信田长岸提了起来,将那张脸展示在东瀛守军面前,一直等到他自认为所有的人都已经看清楚,才将信田长岸丢在地上。
信田长岸心如死灰,这个巨汉的举动,让他知道,今日自己难逃一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那早已疲惫不堪的腰杆,脊梁骨一节节地舒展,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这挺直的姿态之中。他的双肩微微后张,胸膛挺起,脖颈伸长,一副引颈待戮的英勇模样。
风轻轻吹过,撩动他凌乱的发丝,那无畏的姿态仿佛在向世间宣告,即便面对死亡,他亦有自己的尊严与坚守。
大柱子提起狼牙棒,轻轻地在他的脊骨上一敲,信田长岸的身子就像被抽去了骨头的蛇,瘫软在地上,下一刻,大柱子又提起狼牙棒,往他的脑袋上轻轻一敲。
“噗嗤”一声,像是一颗脆弱的西瓜,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