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沈栖鸢想起不堪回首的昨夜。
时彧可着实谈不上这个字。
她在前,控制着方向,时彧在身后踢动马镫,为她调整速度。
走了一圈下来,沈栖鸢对控马渐渐有了些心得。
看她如此欣喜好奇地模样,时彧忍不住翘起了唇角:“是第一次上马?”
怪不得。
沈栖鸢正兴头上,听到他问,便也语气随常地摇首回应:“不是的,我坐过伯爷的马,他带我跑过……”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身后的气场大抵是变了,连空气都停滞了流动。
沈栖鸢聪明地止住了话题,几乎不敢往回看。
时彧控制心神,勉强能稳固住道心,逼着自己不去吃亲爹的醋,但一想到他们有段他所不知的过往,时彧总是难免得会有些心浮气躁。
只是,他也没提这些,自伸手握住了沈栖鸢的柔荑,低声道:“驻扎地开始收营了,稍后就要启程,你坐我的乌云盖雪,我教你如何控马,骑马很简单。”
沈栖鸢回眸,身后的男子将上身微微倾落,搂住了她的腰肢,近得几乎将脸贴在了她的颊上,耳鬓厮磨一般。
“以后,你不必依赖任何男人,想如何骑,行向何处,全凭自己内心。”
沈栖鸢终于听出了时彧的话里有话。
他希望,她不必因为伯爷的救命之恩就依附于伯爷,也不必因为他的收留就依附于他,她与谁相处,爱谁,与谁在一处,仅仅是因为,她喜欢那个人,而不涉及其他。
至于她的心。
“只有熠郎。”
她在心里小声地对自己说。
那一双少年眷侣,正在驻跸之外练习骑马,也在等着陛下的銮驾启程。
这两人真是旁若无人地亲热,已经吸引了营地里不少人的目光。
在秋狝里头,还有一些小娘子,是曾仰慕过时彧这个惊才绝艳的少将军的,之前时少将军拒婚之时何等干脆利落,让人绝处逢生,看到了一丝希望。
至于眼下,一颗颗芳心却暗暗地碎掉了。
那小娘子不知是谁,竟能得到时彧的青睐。
他们仿佛是能入画的一对璧人,一对儿神仙眷属,像极了当年的广平伯与青田县主。
窃窃私语之声传入了王帐,就连天子也不禁好奇地步出了帐门。
偶尔一转马头,天子视线精准地捕捉到时彧马背上的女子,月眉星眼,神清骨秀。
宛如林下风致,脱尘飘逸,不拘于世俗。
那应当就是时彧的心上人了,正是那位在他寿宴上曾经献艺且技惊四座的琴师。
难怪时彧这么个一根筋的木头对她如此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