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时彧像要发怒了,沈栖鸢连忙起身,站在了秦沣面前。
时彧仰起双目,沈栖鸢逆着光遮挡在一行人面前。
“此事是我一人的主意,与柏夫人与秦沣等人均无关联。”
沈栖鸢知晓时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思忖之后,全凭一股直觉,又道:
“全因妾身不放心少将军孤身在外,恐将军意气用事,铸成大错,如果对少将军的担心,是一种错的话,那责任全在我,少将军今日要动军法,就只罚妾身一人。”
时彧眯了眯眼:“你当真要一力承担?”
沈夫人这么个柔弱女郎,居然在面临军法之时纹丝不怵,着实令秦沣等人佩服。
沈栖鸢丝毫不迟疑,亦不后退,挺起胸膛,“是。”
时彧眯眼看了她许久。许是想从她此刻刚毅不屈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但这种坚韧和强大,却是无懈可击的。
她永比他想的要坚强。
也好。
时彧挑了下唇:“夫人这样说了,本将军应承你。都散了吧,夫人是内眷,本将军亲自行刑。”
秦沣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却让夫人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来代为受过,急得想辩驳。
时彧冷眼睨过来:“罚不可免,你要求情,论罪同罚。”
秦沣被几名部曲抓着胳膊,给硬生生地拖出了寝房大门。
有人在时,沈栖鸢丝毫没有发憷,但眼下只剩她与时彧了,望着时彧深幽的眸,她莫名地缩了下脖颈。
只是。
分明她无错。
时彧将他拘禁,看管起来,限制了她的自由。
原本是他不信任她,她逃出去,意味着也不信任他。
所以这两件事,怎么算,也不应该是她过错。
她今日站出来,只是为了使更加无辜的秦沣等人免于责难。
沈栖鸢咬住了嘴唇,警惕而脆弱地望着时彧。
他看了她片刻。
从大椅上起身,到门前,双臂一招,关注了房门,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看起来,似乎是要清算总账了,沈栖鸢胆怯地心跳加快起来,口中茫然问着:“你,你要怎么罚?”
看画晴、秦沣他们如此恐惧时彧的“军法处置”,那一定是极其厉害的手段。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时彧呢,已经从木柜之中取出了一根软牛皮所制成的绳索,一步步向沈栖鸢走来。
他一面走一面试着绳索的韧劲和弹性,看起来皮绳根本是坚固无比,沈栖鸢被吓得败退,一跤倒在弥勒榻上。
时彧在榻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