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如意算盘,打的真叫一个响亮。
我冷眼看向他,红唇轻启:“她和孩子只能留一个,要么去母留子,要么去子留母。”
云泽听罢一时也动了怒,他一脚踢翻院子里的葡萄架,口气森然:“月娘,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本王贵为亲王,与你成婚三载都未有子嗣,如今林侧妃肚子里怀着本王的孩子,你为何容不下她。”
我咽下喉头那一抹苦涩,拉开衣襟,漏出肩上的伤疤,一步步走近他,看着他的眼睛说:“你问为何,好,我告诉你,天元二十九年,我于青山镇救你一命,此事真假?天元三十年,我为护你,肩中一箭,至今留疤。天元三十一年,你说唯我一人,永不纳妾,可还算话?”
他被我逼的一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目光落在我肩上,额头青筋暴起,痛苦闭眼答应:“从今日起,林侧妃幽居玉音阁,待平安产子赶出京城,这个回答,王妃可还满意。”
林婉音定定的看着他良久,目光愈发绝望。
双目垂泪,声音悲切,嘴里喊道:“为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负我,我为你甘愿做妾,为你背离家族,为你怀孕生子,我为你所做的一切竟然抵不过她的一句话。王爷,你好狠的心啊。”
不知何时她拿出匕首,不要命地向我刺来。云泽见状挡在我身前,那把匕首直直地刺进他的皮肉,血染红了一大片。
林婉音见状有些癫狂,她匆匆扔下手中的匕首,向院外跑去。
至于倒在地上的云泽我没有理会,这是他欠我的,自该还我。
14、
自那天起,云泽又搬到了前院。
至于林婉音住的地方,早已被他派侍卫看护起来,护的是谁,防的是谁,不言而喻。
也罢,他们乐意演这一出苦肉计,我就配合着看看,就当免费看戏。
那晚我看着躺在床上眉目俊郎的云泽,仿若看到了我与他相处那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仿若看到了初次相遇雪地里逆风而来的他。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着,直到一个月后的叛军作乱。
京城内所有的高门大户都成了叛军眼中的一块肥肉,其中以九王府首当其冲。
世人皆知,九王爷是陛下同母胞弟,受尽恩宠,宫内的赏赐多如牛毛,流水一般。
整个九王府的后院一片乱象,丫鬟小厮跑的跑,逃的逃。
等云泽带着府中侍卫赶到风荷院的时候,我已被贼人拿刀控制在手中。
至于林婉音,则好好地被侍卫围着,处于保护圈内。
他一脸焦灼的看着我,目光心疼,神色慌张的劝着贼人只要肯放了我一切都好商量。
贼人的刀却向前逼近了一分,离我的皮肤只有几厘,他们的要求很简单,拿我换一百万白银,等平安出了京城,自会放我离开。
云泽咬牙答应,毕竟一百万两白银于他而言,只算皮毛。
我被挟持在马上,冷风呼呼的刮着。
耳边传来莫离熟悉的声音:“少主您还好吧,九王府的狗属实难缠的紧,属下接到门主的命令,已经抓紧时间赶来,这段时间您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直到离了京城十里之外,莫离他们先行离开。
我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迎风而立。
此处名为相思崖,传说中相爱的年轻男女私奔无果最后选择殉情之地。
云泽赶来时,看着我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身影,双目通红,声音嘶哑地喊道:“月娘,你下来,我求求你下来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林婉音带回京城,不该伤你的心,只要你下来,只要你活着,我们两个人就像过去一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说道:“云泽,我累了,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