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昞有些急:“倘若她也有问题,当初京城之乱……”
“谢大人有所不知,这鬼的阴气起初只是叫身边人多灾多病,发展到后来才会危害整个阳间。姜沁年龄比姜可小上几岁,阴气尚不足于此,但过不了多少时日恐怕也要出乱子了。”
“谢某虽与他有些交情,只是如此行为,又要让他交出夫人,日后相见,实在难办。你找别人去吧。”
“土伯”的手下沉吟片刻,说道:“那这样。范家怎么说也是富贵之家,多少要些奴仆。你劝他到城南的秋冥巷,买些鬼作奴仆便可。那鬼奴受了契约约束,在范家服侍,姜可的阴气影响也会少上几分,就不必封其魂魄了。”
“这样自然好些。”谢昞点头,又皱眉问道,“先前确有听过芃山之西百姓有信奉土伯之说。只是鬼的阴气引起鬼怪横行,鬼的阴气受契约制约之类的事,为何闻所未闻?”
“土伯”的手下笑了:“谢大人,鬼界规律岂有阳间全知之理。不过个别因存者得见,或是鬼怪相告,故传于世人。”
谢昞点头,信以为真:“那谢某今日便找个机会劝正澜用鬼作仆人,多谢指教。”
经谢昞一忽悠,便有了范家只要鬼为仆的事。买下鬼奴后要先把契带走,当日入夜,鬼奴就会到契所在之处听命。
殊不知鬼奴有两份契,一份在购买者手中,另一份依旧在铺主那里。
去买鬼奴时,范淩好奇卖鬼奴的铺子什么样,便提出与父亲同去。范翱没有多想,就应允了。不成想那铺主竟看上了范淩,就借用契引起范府混乱,逼迫范翱将女儿嫁给他。
后来范翱、范洁之死,范府中元节所遭的恶鬼袭击也为鬼奴铺主所为,其动机尚且不知。恐怕目标是范瀛,但不知为何次次都未成功,却伤了他的家人。
谢家却也未得平安,隔三差五的总有鬼怪上门骚扰,多亏了昭月才稍微安稳些。
就是这样,郑苒也怕得不敢出门,尽量就在谢府里带着。又让昭月住在鸢亭隔着湖的斜对角一处,把原来的临水的榭改成完整的住处。只因此地地势最高,生怕谢家再出鬼怪昭月察觉不到。
也正是昭月能保府里人的安全,又是只来去无牵挂的狐妖,断不可能夺郑苒的地位,她们才亲如姐妹一般,而非其他家里那样妻妾间勾心斗角的了。
如今城南鬼铺虽除,觺峰一事却未了断。那所谓“土伯”绝不是鬼界之主,但具体是地方神明、不守本分的小鬼王,还是什么精怪伪装暂不可知,也不知其实力如何。
但可以肯定,姜可之死,范家财产尽失、险些灭门,以及如今陆离佩遗失皆与谢昞和“土伯”的契约脱不开干系。
谢湙得了前世记忆,又与另两界魂搭上联系才得知。如今谢府上下恐怕就连谢昞也被蒙在鼓里,连发生在外面的阳间事都不知全貌。
范瀛得知了这些事,只是叹息一声:“也怨不得伯伯,只是我们两家都被这不知哪界跑来的鬼东西害了。——如今这陆离佩,依兄长的意思是……”
“今年中元节,我替你把陆离佩夺回来。”谢湙眼神坚毅地盯着觺峰的方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