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藐看见她脸上的犹豫,漫不经心地又问:“婵儿可知晓他出来不见你,是在什么地方吗?”
“我……”她似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话,或许并非是她想听的,惶恐地抬着微红的眼,“我不想知道。”
“他在秦楼,与那夜你亲眼看见的那女子颠鸾倒凤,所以才没有来得及阻止娄府的人退婚,不肯见你也并非是出不来,而是不敢面对你,也害怕你知晓了。”
息扶藐凝着她呆愣的脸,平静地说完:“你看,这就是你一心想要嫁的男人,他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好。”
“不……”她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瘦薄的肩膀轻轻地颤抖,手指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想要反驳他危言耸听的话。
看那些话到了唇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以前她还能相信娄子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现在……
她睁着雾黑又大的眼睛,怔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连嘴唇都开始颤抖了,可怜得似被丢弃的小狸猫,渴望被人怜惜地揽在怀中安抚。
光影下,青年脸上的神情缓柔,指尖拂过她雪白的脸颊,指节冷瘦,却大得能轻易将她的整张脸盖住。
孟婵音的双眼被覆进黑暗,属于男人的气息阴湿地覆在耳畔。
“婵儿,阿兄早就说过,阿兄能帮你。”他半跪在地上,下巴搁在她的薄肩,“他都能有别的女人,为何婵儿不能有别的男人?”
好生不要脸的话。
可孟婵音又觉得他说得也没有错,娄子胥都能在外面找女人,为何她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他又在耳边说:“你抬头。”
孟婵音抬头,红着眼看着他。
青年微扬深情眼她对视,“阿兄生得好吗?”
孟婵音因他的话脑子越混沌,目光下意识落在他的脸上。
眼前的男人生得不差,不得不承认他无论骨相、面貌体型皆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好看。”她迷茫地伸手,抚摸他的面容。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那你觉得阿兄当那个男人如何?”
之前他明暗自荐过几次,可她都坚守拒绝,他忍不了多久,迟早会失控下对她做出一些事。
所以他想先让她同意,哪怕是被诱哄的,是意识不清下说的话。
他的婵儿,他太了解了,只要松懈理智,心甘情愿地犯了错,便不能像之前那般推开他。
所以此刻他看她的眼神晦涩,像是黏腻的蛇尾游走在她的浑身,暗影藏在眼底,洇出隐蔽的潮气。
孟婵音盯着他这张脸,目光直怔地发呆。
阿兄当那个男人?
自幼时起她便知晓息扶藐生得如何好,因中有异族血脉,所以面容比寻常人多几分攻击性的深邃。
在东离的异域族人,大多数是被摆放在精致的牢笼中,穿戴漂亮的供人挑选。
所以虽有很多人惧他,不敢将他比作那些妓,却仍旧忘不了他出色的面庞,可也只叹风姿自然,而不会说天生的玩物。
如今他屈膝单跪在面前,抬起那张好似浓墨描绘的皮相,像是毛遂自荐的玩意放在她的面前,像是在用脸讨好她,想当她的玩物。
鬼使神差间,她很轻地颔首,失神地盯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