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
熄灭引擎,停稳车辆。
谢蓁对他兴趣很淡,淡到连话也是想应就应,不想应就忽视,周蕴礼从小到大没遭过这种冷脸,不介意那是假的,因为忽视,潜藏的占有欲也升上来,下车时硬要牵着谢蓁的手。
她面上不喻,“有必要吗?”
“不这样,别人还以为我们是陌生人。”
早已翻篇的事情,却在某个时刻如香槟塞子被拔出,“砰”得一声控制着谢蓁说,“陌生人不好吗?我们这种关系,做陌生人是最好的结局。”
周蕴礼没回声,将那只手包揽在掌心,快步进入那片奢靡场景之中。
画外人进入画中,便是这样的不适。
这场局的主人实则是秦柏廷。
他爱热闹,读书时就没少参与大型活动,次次都挂着白净的娃娃脸上去主持,站在他身边的女伴那时是云善。
时隔多年。
云善退出江湖,而他仍然留恋花丛。
那扇门虚掩着,隐约能听见里面三教九流的嬉笑、荤话和筛子摇晃声,麻将牌被执出去,砸在铺着短绒面的桌上。
滚出一圈,不知道胡进了谁手里,引起一阵哄笑。
秦柏廷就等着周蕴礼来,门一开他就张望过去,从沙发上跳下去,闹哄哄地喊了声:“哥——”
周蕴礼跟周庭书不像亲兄弟。
倒是跟秦柏廷,亲得像一个娘生的,可追根究底,周蕴礼没有那样的血统。
秦柏廷的家世复杂。
谢蓁听云善说过,他家往上数几辈,有位是正统格格,他母亲在京华更是有祖宅,资产难以计数。
小时候他就被同伴揪着要看辫子,就连姓也是随了母姓。
若不是真有那样的家世,也不敢这样玩闹,这一屋子人只有他有无畏的坦然,哪怕得罪过谢蓁,但为了周蕴礼,也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向她弯腰道歉。
和和气气称道:“蓁蓁好久不见。”
谢蓁抽动嘴角,像提线木偶般,给了一抹笑。
随着他的叫声。
在喧闹玩乐的众人转头看来,嘈杂空白了一瞬,那些浮动在光影之中的赵钱孙李谢蓁大都认识,还叫得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