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就是用这张脸,多了点兴味盎然的神情,提议:“现在好吗?”
她想她不能拒绝。
“头发好像更短了,你刚刚剪掉了吗?”
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床沿折角嵌在膝盖和小腿连接的凹陷处,但凡她松懈一点身体,就可以跪坐上去,更挨近那个人。
手指正转动她头发、若有似无擦过耳畔的,段钰濡。
“知知?”指尖捏上耳骨,詹知在麻颤中回神,睫毛飘晃,迷蒙视线中,段钰濡的眉眼多了点忧虑,“回答我一下,好吗?”
回答……
“只是,修了一下,之前的太乱了。”
段钰濡的手指拂过她发尾,像摩挲开一本书,发丝纸页般荡开后回归原位,但气流被扰乱,难以复原。
“抱歉,我没有注意。”
他停留在后颈窝,按上突出的脊骨,口吻也像翻阅书籍那样平和。
詹知咬住下唇:“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应该注意到,叫人替你修理好。”手指离开颈骨,回到耳侧,安抚似的捏揉果冻样的耳垂肉,“所以我道歉。”
快要呼吸不上了。
詹知别开脸,逃离他的桎梏:“…老板,一会儿能不能,先别做太那个的?我怕我不行。”
睫毛在剧烈颤动。
她很不安。
段钰濡清晰认识到,她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无论在学校有多咋呼多莽撞,骂人的词汇多脏多丰富,反击那些人时多果断多手下不留情,其实也不过是个,还没经历过真正恶心肮脏事儿的,小孩子。
她应该在幸福圆满的家庭顺利长大,而不是在这里,对他裸露初生的身体。
“知知。”
“…嗯?”
“来这里,摸摸我。”
垂在身侧的手腕被拉动,膝盖蹭上床被,詹知跪坐进了床沿,指尖贴紧男人脖颈。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指腹下跳动。
“感觉到了吗,是颈动脉。”
触感转换,软滑的布料一淌而过,又在某个地方迅速停下。
略硬的皮肉,震感不明显,但过于有代表性的位置,不用说,詹知也能明白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