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狗…或一只小羊。”
或?是“和”吧?
“您把它…它们养在家里?亲自照顾吗?”
“嗯。”
“是什么品种?”
“没有品种,随意捡来的,羊的话……可能是小山羊。”
真是古怪的品味。
“为什么要养一只小山羊?”
段钰濡轻轻抬眼。
浅灰的眼瞳在这刻微睁,一瞬从非人的空洞感切换如常,柔软的眼白荡漾室内碎碎灯光。
“在西方宗教文化里,山羊通常被认为是恶魔的化身。”
是要开始探讨宗教么?齐维月正襟危坐,开口:“是,但……”
“一个原因是,它是横瞳动物,这种动物的眼神永远平和、慈悲、无起伏,神性的错觉,让人误以为被包容。”
也许她应该做好一个倾听者。
“另一个则是,山羊会在人类无法看见的地方尝试直立行走,或许,是为了拧断人的脖子。”
方糖坠落咖啡杯,女人感觉后颈刺麻。
段钰濡垂着眼,漫不经心擦拭手指:“不过,还有一种说法,中世纪的男人贫穷,性欲无处发泄,于是强奸了温驯的山羊,事后却声称是到了恶魔的引诱。”
“而山羊是恶魔附身的容器。”
他笑:“人多卑劣,生来就会颠倒黑白,推卸责任。”
很不对劲的状态。
齐维月斟酌再叁,继续先前的问题:“所以,您养它是为了……”
咖啡勺搅出漩涡,吞噬糖块,段钰濡漫不经心画圈,银勺在杯壁不断撞击。
铛啷。铛啷。
“或许我想试试看,她能不能拧断我的脖子。”
“……”齐维月竭力维持的平和表情快碎掉,“您可真会开玩笑。”
段钰濡没再答,捏住咖啡杯扣,颔首轻抿。
还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