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那个老人眯起眼睛,慢慢走过来,站到琴酒面前,声音沙哑老迈,“这位是什么人?”
琴酒还沉默着绷紧身体,打量着眼前的老人,他胳膊上的小白山就已经开口:“是我未来的爱人!”
然后小白山挣了挣,琴酒把他放下来,小白山冲向那个老人,伸手抱住了他的腿。
老人显而易见的也有些惊讶,他皱了皱眉,看向琴酒的眼神变得冷厉,“解释。”他沉声道。
不管怎么说,让一个小男孩喊出“这是我未来的爱人”的成年男子,长得还一脸恶人相,作为家长是怎么防备都不足为奇的——要不是小白山还抱着老人的腿,琴酒毫不怀疑对方会直接动手。
琴酒很不耐烦,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也不知道如果他现在往外走会怎样,但想到白山秋野的身手,再推及他的师父,琴酒还是耐着性子把整件事讲了一遍。
“世间还有这等奇事?”老人嘟哝一声,琴酒听得出是中文。
“过来吧。”老人拍了拍白山秋野的脑袋,一边往小木屋走。琴酒大步跟了上去,老人瞥了他一眼,道:“我是章海山,随便你怎么称呼。”
琴酒扯了扯嘴角,他对和已经死去多年的人扯上关系没有兴趣,但看了一眼小白山,还是开口道:“章先生。”
“唔。”章海山慢吞吞应了一声,嘴角下撇,显然,他们两个都不太喜欢对方。几个人走进那个小木屋,琴酒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里虽然其貌不扬,但空间不小,各种东西都很齐全,包括一台厚重的电视,也不知道在这深山老林是怎么接收信号的,电视柜里还有成打的小孩子喜欢的碟片。对着窗户的位置有个不知道用来加工什么的工作台,上面摆的不是什么枪械零件,而是箭头甚至弹弓一类的东西。
“给孩子削的玩具,见笑了。”章海山淡淡说了一句,让小白山自己去锻炼,小白山犹豫地看着琴酒,直到老人再次催促才走了出去。
琴酒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直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走远,才转向这个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隔着时间和生死,章海山打量着这个会在未来拐走他关门弟子的男人。他见过这种人,杀人如麻,甚至以此为乐,章海山自觉教过徒弟怎样远离危险,看来转头还得再帮他加深一下记忆。
好在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看起来很在乎他的徒弟——至少那小子没有被骗身骗心。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章海山坐在工作台前用砂纸打磨着弹弓的弓身,琴酒沉默着坐在原处,很好地发挥出身为狙击手必要的耐性。
等小白山满头大汗地推开门,一时间都没敢出声。
“师父?”最后他趴在门边上弱弱地喊了一句,章海山抬起头,皮肤松弛满是皱纹的手抬起,对他招了招。
小白山就小步跑了过去,自己拿了毛巾擦汗,一边还偷偷看着琴酒,对上视线了就冲他笑,笑得无辜,很有长大后的风范。
章海山咳了一声,站起身来,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木匣,琴酒一直注意着这边,都没有看清他之前将匣子藏在了哪里。
怪不得白山秋野有那么多地方藏他的手办。
章海山走了两步,在琴酒面前站定,琴酒看了眼小白山,也站了起来。
“给你的。”章海山道,把这个匣子递给琴酒,“带着他走吧。”
琴酒接过匣子,但不太理解。他皱着眉道:“什么意思?”
章海山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琴酒眯起眼,如果这是个普通的老人,他现在就该掏枪了——他最烦神秘主义这一套。但章海山接下来就把小白山推了过来,琴酒按下不耐,把小孩抱起来,更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