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谨深点了头,她翻开来。
这是一本湖广人著的当地风物志,因朱谨深先前看的是汉阳卷,她一打开便正好也是这两页。
这地名眼熟,沐元瑜很快想起来,好像那地的祁王刚绝了嗣,封地被收了回来。
她额上悄悄冒出一点冷汗。
好险,朱谨深都在着手挑选自己的封地了,可见他原本心意之坚,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朱谨深手指敲了下炕桌,忽然道:沐世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沐元瑜忙抬头:殿下请说。又补一句,殿下叫我的名字就好啦。
朱谨深道:嗯——你明日去学堂时,替我向讲官问一问有什么书里记载汉阳的事迹比较详细一点。
他眯了下眼,当着朱谨洵的面问。
沐元瑜立时领悟过来,笑道:殿下,是,我明白了。
朱谨深还要继续搜集汉阳的书籍似乎和他暂不就藩的念头相悖,其实不然,有的时候,默默私下进行的才是当真要做的事,未做之前就先宣扬起来的反而不一定是。
她把手里的书扬了扬,殿下,那这本书也不妨借我一下
朱谨深点了头:你拿去罢,我大致翻过,也不需要了。
这个时辰已经不早,沐元瑜拿着书站起来告辞,朱谨深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灰蒙下来的天色,道:你回去恐怕得天黑了,这里空屋子还有几间,要么让林安给你收拾一间出来,你凑合住一晚
以朱谨深这样孤绝的个性,他肯留宿客人应当是很纳罕的事了,沐元瑜要没秘密,一定求之不得地
不得地留下来,顺道刷个秉烛夜谈之类的成就。但她现在只能遗憾地婉拒:多谢殿下美意,我有个择席的恼人毛病,不便在这里打扰殿下,还是回去好一些。
朱谨深无所谓地点了头:随你。对了,除了问书之外,别的事你不要做,冠礼的事,我有数。
沐元瑜:……
她往外走的脚步顿住,转头,睁大眼:殿下,您有办法!
听这口气,还不是临时生出的灵感,而是本来就有,嘿,那感情这半日他就是在干生气呀
亏她还跟着发愁了好一会,简直浪费感情。
朱谨深眼中露出一点笑意:我什么时候说过没办法
沐元瑜回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没有。
殿下,她忍不住抱怨道,您就眼看着我着急,也不说一声。
没看出来你着急,你都说了‘随它去’。
我那是怕给殿下压力嘛。沐元瑜嗔道,没想到殿下倒不怕给我压力。
朱谨深抽了抽嘴角,眼中笑意加深:哦——你还能给我压力了。
沐元瑜觉得她可以着手写一篇小论文了,题目就叫《论有一个嘴毒上司的十八种花式体验》。
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走回来问道:殿下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