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逝世的那日就是冬至时节,那日年岁尚小的傅羡好提着小竹篮和伙伴们前往热闹市集中玩耍,谁知回到家中时便瞧见娘亲倒在血泊之中,在她身侧落着开了刃的小刀,茶几上躺着一份信件。
她的娘亲是自尽的。
还没有等小傅羡好反应过来,远在百里之外的大伯伯母已经赶到京中,掠着她回了傅家。
后来每年冬至前夕,傅羡好都会前往山上祭拜双亲,冬至当日再去寻他们聊聊天说说话,已经这样持续了近九年。
前面的这些年,她并不是自己去的。
萧希桥是个嘴硬心软小姑娘,嘴上对她念念有词但是在傅羡好未出阁前每年都会陪她一同上山。
后来她嫁入了萧家,年年都是萧瑾承陪她去的。
现下的傅羡好早已不知他是否是真的想要陪她去,还是迫于乔氏和萧国公的逼迫而陪她上山,但不管怎么样,至少到现在为止,她今年也不想有他作陪了。
距离冬至还有五日时,傅羡好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一人带着闻夕踏上了前往瑶山的路。
傅羡好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情况。
萧瑾承随手递给了跟在身后的鹤一,道:“既然顾老爷忍痛割爱,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顾老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都说萧大人是位难以接触之人,今日一见想来都是传言罢了。”
“是否难以相处自然要看和谁相处。”萧瑾承道,“若人人都得以好颜色对待,日后难以工作。”
“那还是顾某人的幸运了,得以入了萧大人的法眼。”顾老爷笑道。
傅羡好不知所云地跟上去,穿过竹林雅院后方才瞧见紧闭的褐色门板。
门外有两位大汉及两位女子守着,搜寻着来客的行囊,利器皆不可带入内部,任何人前来皆是如此相待。
他们一行人完成了搜身之后,紧闭的门扉方才被推开,鼎沸人声霎时间涌出传过耳膜。
傅羡好来过璙园数次,但还是第一次来这儿。
金银叮当声夹杂着吵杂的人声,里边的客人对待来人并无半分兴致,一门心思都落在一排排原石上,看中了就付银子给到小二,再带着原石跑去找开玉师傅。
乱窜的赌徒跑过时根本就不看人,傅羡好紧紧地跟在了萧瑾承等人的身后,经过排排原石时只会偶尔看看,并不多做停留。
就在她瞥向一块看似还不错的璞玉时,忽而听闻到惊天的尖叫声。
一位男子抱着已经开出的玉石满屋子地跑,“开出来了!开出来了!”
这下四周的人全都抬起了头看向那位男子,有些看不到的还踮起了脚尖,都想要看看这位幸运儿到底是何许人也。
人群挤来时傅羡好又往前靠了靠,只差一点点距离就会撞上萧瑾承,她垂眸盯着他衣裳上的金丝云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又撞上了身后涌来的人影,但这样就不会撞上他了。
若是不会撞上他,就不会惹他厌烦了。
所以身后的人再次涌来时,傅羡好也绷紧了身子,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往前冲,尽量保持两个拳头大小的距离。
这时,走在前边的萧瑾承忽然停了下来。
傅羡好猛地停住步伐,堪堪稳住自己不撞上他。
萧予淮想了想,道:“还有陈琛。”
说完后他看向神情愕然的傅羡好,心中稍稍满足了些许,不过,“你知道陈琛吧?”
傅羡好眨了眨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