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别——”
“师姐,我没这个意思!”
一直低头装鹌鹑的弟子们纷纷仰起脸,表情急切。
素年都被气笑了,扬手召出自己的武器——一把雪青色狼牙棒,每根刺上都缀着晶莹的浅粉色流苏——重重往地面一杵:“又要撵她下山,又不愿把她逐出门墙!你们是犯了疯病,想试试谋害同门是什么感觉?”
她凤眼微眯,狼牙棒上处于罡风中都纹丝未动的流苏微微张合,眼底写满‘你们真敢这么打算,就先让你们体会一下’的仁爱。
出于对大师姐的敬重,弟子们七嘴八舌将最近半年的经历和盘托出。
半年前,饶初柳刚拜进合欢宗,闷头扎进传功阁,废寝忘食的读书。那时谁也没把她当回事,甚至因为合欢宗从未出过这样书痴的弟子,众弟子还给她起了个小书呆的绰号,看好戏般地打赌,赌她能坚持几天。
但谁也没想到,这个‘小书呆’从传功阁出来后,会抱着炭笔跟厚册子堵住他们,张嘴便是虎狼之词——
“师姐,除却药物跟法术,有没有什么更实用的办法让男修狂性大发?”
“师姑,双修效果跟男修的持久有关,还是只要有精气就够了?少量多次跟少次多量区别大吗?”
“师兄,怎么做才能让陷入贤者时间的男修再次精神焕发?”
“师——”
复述这段对话的弟子沧桑地叹了口气。
素年楞了一下。
她这半年都跟随谢云烟在外,回想饶初柳此人,脑海中顿时浮现身材瘦削的清丽少女额上缠着块用红线绣着‘我要拜入合欢宗’七个大字的黑色缎带,缠着骑着一只头顶像是被利器削平、寸毛不生的瘦弱灵鹤在归望山外转来转去的样子。
那时便知此女胆大,却没想到她在男女之事上也如此能豁得出去。
——这正是他们合欢宗需要的好苗子啊!
反倒是这些家伙——
素年似笑非笑地睨了众弟子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脸皮如此薄?”
“当然不只是这样!”弟子们连忙解释。
若饶初柳仅仅如此,他们顶多是被问到时心中有些古怪罢了,并不会当一回事。
合欢宗功法特殊,外出猎艳是弟子们修为增长的主要方法,但在外难免容易结怨,惹了人追杀,就不得不躲在宗门暂避风头,这时候为了保持修为,师兄妹之间也少不得双修之事,虽进益极缓慢,但聊胜于无。
然后,饶初柳又抱着她的厚册子来了!
这小书呆在学习上痴性得很,先前他们实在受不了她没完没了的问题,就都糊弄她说她已经全会了,教无可教,她信了,但又说什么“理论会了,实践也不能落下”之类的话,恳求他们双修时,能让她在隐蔽处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