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越笑道:“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嘛!”
邬崖川眸色愈冷,朱越立刻怂了,连连表示自己不会再从中捣鬼。邬崖川这才满意颔首,正想再规劝两句,就见他嘻嘻一笑,意味深长道:“不过,她那么喜欢大师兄,说不定还乐意得很呢!”
“朱越。”他淡淡叫了一声。
朱越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立刻站直身体,“我跟清瑜一样,都抄三百遍!”
邬崖川嗯了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自罚申请。
“陈慰虽未必心甘情愿,但间接造就了许多祸事也是真的。”朱越松了口气,眼珠转了转,忽然戏谑一笑,意味深长道:“大师兄,正道各宗现在应该都知道虞沈之事了吧?”
邬崖川并无被揭穿的窘迫,“咱们如今名声在外,即便狠得下心,陈闫文也不会相信咱们能下得去手。若不能引出他,即便杀了陈慰又如何?此事交给元道友,最合适不过。”
朱越亲眼见证过饶初柳的能力,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摇了摇头,叹息道:“元道友只是练气三层,陈闫文却是金丹小圆满,大师兄你倒也狠得下心。”
“仙途迢迢,若无搏命之心,以她的资质,难以成就。”邬崖川瞥了眼紧闭的院门,又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若非她本身能力出众,或许这个搏命的机会都不会落到她手上,但要不要搏,要怎么搏,全在她自己。”
第30章一夕之欢一更
饶初柳回院落里练了会扇,换了身衣裳,直奔陈慰所在的院落。
孟臻跟周慎正坐在院落中,各端着一个碗,碗内是乳白色的汤。
周慎喝的很斯文,一勺一勺的慢慢喝。孟臻却显然没这个耐心,见饶初柳过来,孟臻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边霞光,一口喝干了自己碗里的汤,蹙起眉头,没好气道:“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
饶初柳笑道:“听闻孟真人与陈公子不和,在下自然是来瞧热闹的。”
孟臻勃然大怒,刚要回嘴,周慎却已经放下了碗勺,站起身来,朝饶初柳拱手道:“请。”
饶初柳含笑回礼,朝屋内走去。
她身后,孟臻不敢置信地质问周慎:“你没听到她说什么?”
周慎轻飘飘回了一个字:“蠢。”
“谁蠢了!”孟臻差点被气死,咬牙切齿道:“我当然知道是大师兄叫她来的,不然你以为她会主动帮忙?但是今日天都快黑了,她还过来干什么!”
周慎置若罔闻。孟臻拍了拍桌子,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啊!”
周慎满足了他的要求:“滚。”
靠在门边的饶初柳差点笑出声,邬崖川的这些师弟妹真是各有各的个性,孟臻看着嘴巴不饶人,实则各个能气得他抓狂;前段时间她收罗方子时,周慎也在旁边收集汤方,她还以为对方虽然话不多,但是个内里温柔的,没想到怼起人来虽言简却意赅,难为邬崖川竟能将这么些人都管的服服帖帖。
陈慰将她的表情收入眼中,扯了扯嘴角。这些日子算得上风平浪静,邬崖川等人也并未亏待他,但陈慰更瘦了,一双凹陷的深眸中仿佛淬着一团火,让人望而心惊。他哑着嗓子道:“姑娘,好久不见,你似乎过得不错。”
“托陈公子的福,我是过得不错。”
饶初柳视线在他脸上定了定,便知这人的精神已到一触即燃的境地,实在不能再逼迫了。
她想了想,忽然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陈慰怔住,半晌,他冷笑道:“他们不会放我出去的。”
这么说着,他眸中的戾气却浅淡了不少,朝门外望了一眼,指腹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行‘正邪不两立’。确定饶初柳看清后,陈慰又擦掉,道:“他们还指望着用我把陈闫文钓过来,怎么可能放我出去。”
饶初柳不意外他能猜到,那日出城的方法唯有借助司宫誉的轿舆,而她跟司宫誉等人实力差距悬殊,没道理不被发现。若她是正道或散修,只怕早被司宫誉的人杀了,怎么可能还出现在他面前。
她用扇骨轻敲手心,轻声问道:“你想不想出去?”
陈慰犹豫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