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不能与他的阿初双修给她提升修为,却不能让阿初再被资质卡住,鸿德引固然很好,但只靠这一条路不够保险。
天道在推演过已经把这话听了上千次,对此毫不意外,“等你离开后,吾会将第一次推演时给她的资质还给她。”
邬崖川又道:“在下身上的功德跟天道商行里的灵石还请您直接转到阿初那里。”
天道一一应下邬崖川许多个关于饶初柳的条件,最后才听他道:“若在下离开后,星衍宗若遇宗灭之危,望天道能为星衍宗保留火种;家弟荆南若遇生死危机,也求天道保他一命。”
邬崖川是有分寸的,天道无不应许,见他已经不打算再说什么,祂忍不住道:“你都不打算为你自己求什么吗?”
邬崖川摇了摇头,眼眸中尽是怜爱跟不舍,他摩挲着手腕上的手环,笑的有些苦涩:“可我为自己求的,都要阿初来付出代价,她身负使命已经够累了。”
身负使命的压力,没谁比邬崖川更清楚,他日后帮不了他的阿初,但他希望阿初能过得轻松些,哪怕只有一点。
天道也不知道该唾弃还是庆幸他是个恋爱脑,“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云天秘境里。”邬崖川眼中闪过暗芒。
天道对此不置可否,确认邬崖川没有其他要说的,说了句“等你准备好那日就呼唤吾送你离开”,就消失了。
天道可以把功德毫无损耗地转给饶初柳,邬崖川便没在书楼逗留,距离云天秘境还有不足一月,他总要把后事安顿好,才不会让阿初跟宗门没办法应对。
首当其冲的就是宗门未来继承人转移。
邬崖川看好的人是韩颂暖跟荆南。
朱越虽然最擅庶务,但在他心中家族分量恐怕还要胜过宗门,当个长老倒是没问题,做掌门继承人却私心太重不合适。
孟臻、宋清瑜等人更是各有各的问题。
韩颂暖跟荆南当然也有问题,但比起其他人已经算是好了很多。
韩颂暖名望实力在宗门中仅次于他,偏偏性情冲动不爱庶务;荆南心性倒是已经成长起来,实力也仅次于他们两人,但名望比之韩颂暖却有所不如,恐难以服众。
邬崖川没犹豫就决定两个人一起培养,日后等掌门跟长老裁决选哪一个。
之后的几天,韩颂暖跟荆南就一起被邬崖川抓起来干活,直把两人逼得眼冒金星,荆南倒是还强行忍着,韩颂暖却跑到饶初柳身旁连连叫苦,希望她能劝邬崖川高抬贵手。
饶初柳好言好语宽慰了几句,等这几日都早出晚归的邬崖川回来后,就纳闷的问他。
邬崖川当然不会现在就把天道说的话告诉她,结果无法改变,那何苦让她承担道德上的压力?倒不如等他离开后再让天道告诉她——他是一切都愿意为饶初柳做,除了放手让她爱上别人。
哪怕他真的回不来,阿初如天道所言成了明容最强后,心里也只能有他一人!
“我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你,若有朝一日需要在你跟宗门之间做抉择,我会选你。”
邬崖川将饶初柳揽在怀里,温声细语地解释,“但宗门培养我一场,对我不薄,我无法公私分明,忝居首徒之位,未来很可能要退位让贤,倒不如我先选出最合适的两个人交接,也省得日后手忙脚乱。”
饶初柳愣了下,直起身子打量邬崖川,他含笑注视着她,眼中满是深情,没有丝毫不甘,显然已经做了决定。
她迟疑道:“其实你不用顾虑我,我不会做出让你在我跟星衍宗之间做选择的事。”
“但我如今私心大于公心是事实。”邬崖川搂住她的腰将人重新拉回怀里,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窝里,眼中忽有水雾闪动,声音却仍旧平静,“我本来就无多少权欲之心,能早些退下来,对宗门来说也算是好事。”
邬崖川没把自己看得多不可取代,诚然他是这一代最优秀的弟子,但满打满算他当上宗门首徒也没有二十年,其他人即便稍逊于他,练个几十上百年总不会比他差。
“那我们日后岂不是可以到处去游历啦!”饶初柳故作开心地抱紧了他。
“……是啊。”如果他还能再回来。
“以后我们可以到处去学你想学的东西,哪怕去其他洲都没问题。”邬崖川阖眼压下了泪意,故意贴近她的耳畔,轻笑道:“为了美好的未来,阿初,今天你难道不该奖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