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圳的语气只是单纯的疑惑:“软骨试剂?坏梨你为什么给我注射这个?”
明明无论余怀礼想对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的。
余怀礼默然一秒,想到接下来要说得反派宣言,他就觉得有点牙酸。
“虫母大概会在两分钟后入侵营地,外面乱成一团,是在想怎么应对这个。”余怀礼自顾自的解答着被严圳的忽视的问题,他说完,又轻轻笑了起来,“至于哥……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严圳的神情越发疑惑,他似乎想要去抓余怀礼的手,却被余怀礼轻飘飘的躲了过去。
“我是下城区考进来的Alpha,或者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下城区的并不能称得上是人,应该说是一茬一茬的韭菜和免费的牲口才对。”
余怀礼耸了耸肩,笑眯眯的说,“当然我对下城区也没有什么集体荣誉感,只是我确实看你们,啊……特别是哥,真的不爽很久了。”
严圳嘴唇动了动,他轻轻的说:“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你。”
每次看到余怀礼被那些傻逼使唤的团团转时,他只会比余怀礼更加的愤怒和心疼。
“出身高贵真的很好啊,所以哪怕不用付出什么也能轻轻松松泯灭我们这种人的所有努力,每次看到哥的排名永远在我之上,看到哥活得永远那么傲慢,我真的、真的觉得很不爽。”
余怀礼平静的说:“软骨试剂是我刚刚注射的,还有一分钟,那些虫子来到率先毁灭的就是这片驻扎的营地,哥自求多福吧。”
“傲慢吗……”严圳像是只注意到了余怀礼控诉他的话,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又慢慢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已经抛下自尊跪在你脚边不是吗?你想的话,我也会一直跪着。”
“如果你愿意和我结合……那些权利、财富,以及无上的地位我都会双手为你奉上。”
严圳抬了抬胳膊,拽住了余怀礼的一片衣角:“你想我去死吗?你会好好活着吗?”
余怀礼:……
主角攻这话给他一种自己如果真的说想他去死,他下一秒就能自刎的感觉。
服了,这时候主角攻怎么还恋爱脑上头啊。
自己都想间接害死他了,现在不应该痛斥自己是叛徒,小人,果然和下城区的那些忘恩负义的臭虫没有任何一点分别吗?
余怀礼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轻而易举的抚开他的手,转头出去了。
严圳望着余怀礼的背影,仿佛他这一去就不会复返似的,心底莫名掀起来了巨大的恐慌。
他用力握住了自己空落落的手心,神情罕见的有些茫然,像是有些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幅样子了。
明明不久前,两人相处的还算愉快,自己还能摸摸余怀礼的耳朵不是吗?
刚刚被自己遗忘的梦境也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一会儿梦到余怀礼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呕出来的血大片大片,染红了整个梦境。
一会儿又梦到余怀礼就在他前面走着,他努力朝着余怀礼的背影跑过去,嘴里大声叫他名字,但是两人中间仿佛隔了一层屏障,又仿佛隔了一整个次元,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余怀礼,也无法让他停下来回过头。
帐篷外火光冲天,警报声、枪击声、惨叫声和虫子被撕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从未停下。
严圳撑着颤颤的胳膊,慢慢地扶着帐篷站了起来,他一手按着另一只手的手腕,虚虚握了握,又握紧了自己腰间的枪。
余怀礼的五感灵敏,闻着臭气熏天的虫子尸体,他觉得还不如现在就死了蒜了,看到黑色的、宛如碗口大的虫子爬到他身上,他觉得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学长!”
银色的子弹擦着余怀礼的小腿过去,击落了黑黝黝的虫子,它的身体又迅速燃烧了起来。
余怀礼转头看向双目赤红的诺尔斯。